這聖旨啊,可是同昌長公主殿下親自求了太后娘娘和陛下的。”
本來就被賜婚聖旨給打亂神智的陸婈蕊此刻如重磅一擊,呆愣得不知道該如何的反應,在身邊母親的提示之下,滿低了頭裝出一副嬌羞的樣子來。心裡卻是驚濤駭浪,怎麼也無法平復,腦海中突然浮現出那次月夜下的談話,心裡慌慌得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從那次月夜談話之後,自己碰到他的機會屈指可數,寥寥幾次之中,除了問好之外,就幾乎沒有談過什麼,每次他都是匆匆離去。等待回到京城裡,就再也沒有見過她,聽樂安郡主的話說,是陛下派他去協助處理黃河水患的事情。前天陪著樂安郡主的時候,樂安郡主還說他要過幾日才能回到京城,還在抱怨他為何不娶大嫂。只是今日的這道聖旨,讓她更加的為難和無所適從。
永寧候親自送著牛德海出大門,院子中也開始忙活起來,收拾的收拾,整理的整理。永寧候夫人眼神既是喜悅又是擔憂的看著素來疼愛的孫女兒,安慰的拍了拍陸婈蕊的手,給了她鼓勵、堅定的眼神,陸婈蕊笑了笑,沉默無言的扶著永寧侯夫人回房。
指揮者下人的陸尹氏看著陸婈蕊纖細的身子,臉上的複雜一閃而過,掛著合體的笑容拉著陸安氏,“恭喜弟妹了,蕊姐兒得了如此好的姻緣,弟妹不用再為蕊姐兒的事情操心了。”
陸安氏的面色並沒有多少的喜色,反而是憂心忡忡的,突然握住陸尹氏的手,低聲說道,“嫂子,蕊姐兒的婚事,不會有什麼吧?”
身為世家婦,或多或少都會有些政治嗅覺,何況自己丈夫處在一個關係詭譎變幻莫測的職位上,就決定了她註定要比常人多想一點,眼界要更加的開闊些。永寧候府的地位本身就已經很微妙了,要不是老祖宗有祖訓壓著,指不定府中會是什麼樣子。如今,陛下突然賜婚,指婚的物件還是廣平候世子,由不得她多想。
陸尹氏也是有這份擔憂在的,淡淡的看了一下四周,離陸安氏不過一指的距離,低低的說了句,“等下再細談,”然後裝作替陸安氏把散開的髮絲攏好,聲音略大了些,“三弟妹,這次你可得好生的請客了,可別給我找什麼藉口給推脫了。”
陸安氏廣袖掩笑,嗔怪的看著陸尹氏,“瞧嫂子這話說的,好似我是個多麼小氣的人似的,得了得了,免得嫂子日後拿了著說話,嫂子想吃什麼儘量的吩咐廚房,記在我賬上就行了,這下該堵住你的嘴了吧?”
陸尹氏勾住陸安氏,像是懲罰自己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一般,輕輕的拍了拍自己的嘴巴,“好弟妹,是我錯了,是我不該說這話。”
兩個人就這樣說說笑笑,極其親密的朝永寧候夫人的院子走去。
而送走牛德海的永寧候滿面笑容、心情極為舒暢的準備回到內院中,剛剛踏進二門,就見一個玄衣管事打扮的約莫三十多歲的男子一臉焦急的走了過來,湊到永寧候耳邊說了兩句話之後,本來還是晴天白雲的永寧候臉上一下子陰雲密佈,上位者的威嚴顯露出來。
永寧候揮手示意管事下去,眼裡風雲翻轉,透出絲絲的殺意,問了身邊的僕從,“夫人可是跟在蕊姐兒說話?”
僕從乖覺的回道,“是。”
永寧候長吸了一口氣,吩咐道,“去,把世子爺、二爺、三爺他們都叫過來,就說有重要的事情要商議。”抬腿準備朝書房走去,思索一番之後,轉個方向朝內院走去。
“你說什麼?”顧怡然騰的站起身,動靜太大,將擱在桌上的茶杯給帶了下來,清脆的響聲之後,松花色百蝶穿花的八幅湘裙沾上了不少的茶葉和水漬,突然的響聲讓正在炕上玩鬧的勇哥受了驚,大大的眼睛裡很快的積滿淚水,張開粉紅的小嘴,就要哇哇大哭起來,這讓侍候的奶孃急的不行,額頭上滿是汗水,心慌意亂的哄著勇哥兒。顧怡然看了看兒子,壓住心裡的煩躁和暴動,努力的擺出親切溫柔的笑,哄起了勇哥兒,等勇哥兒哄好了之後就讓奶孃給抱了出去,使了個眼色讓屋子裡不相干的都離開之後,一反鎮定從容,急切的追問道,“芳紅,你說的可是真的?沒有唬人?”
芳紅神色凝重的搖搖頭,走到顧怡然的身邊,說道,“世子妃可知道宣告聖旨的人是誰?”
顧怡然疑惑的看著芳紅,芳紅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刻意的壓低聲音,“是皇帝陛下最信任的總管太監牛公公,有不少人親眼的看著,只怕這會兒整個京城都傳遍了。”
顧怡然狠狠的錘了一下桌子,“怎麼這麼突然?實現一點訊息都沒有?”仰頭看著芳紅,眼裡是急切的焦躁,“你有沒有打聽什麼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