線,楚今朝大喜過望。不管理由如何,只要能夠否決拆除,他都絕對擁護。
“皇上!廢止拆除那些工程,正是向百姓表明皇上休養生息為民著想的寬厚。這不是浪費,是警示。皇上廢除承宣期間的□□,實行靖觀仁政,必得百姓擁戴。”
殿上百官其實同楚今朝一樣,驚訝於段君銘的反對。一聽他這麼說,立刻諫言辯護。每個字,每句話,全部都對,無可辯駁。段君銘有所保留猶豫的“浪費”,根本不足以說服百官,甚至無法說服任何人。
剛生出的小火苗被硬生生掐滅,楚今朝方知高興得太早了。段君銘要一意孤行的事,就決不會留有餘地。如今既然留有餘地,就不會堅持到底。指望不上他。
但現在絕對不是絕望的時候。楚今朝努力想著,想著所有可能的方法,或許可以寄希望於下朝後,從段啟慧那裡入手。
“楚卿,據聞承宣帝開河鋪路,修建城都都是為博楚卿一笑。不知楚卿對這些未迄工程怎麼看?”
咦?正思索問題的楚今朝聽到這句話,愣了一愣,仰頭望去,卻見段君銘似笑非笑地俯視著他,那眼底的挑釁分明。
楚今朝頓時明白,原來他的猶豫保留都是衝著自己來的。段君銘恨承宣帝入骨,絕無續建那些工程的可能。他那麼說,其實是不想讓事情簡單定案,留個餘地故意讓他來發言。
段懷越向他轉述的話,無法就給他直接定罪,所以,他還需要一個時機。
現在就是他這個時機。
或者,是在給機會向他表明衷心?
到底回不回答?怎麼回答?
若順段君銘,表明對他忠誠,他就一定會相信嗎?反而是工程必毀。若說應該保留續建……別說段君銘,就是滿朝文武也會上奏逼死他。但這是唯一他開口的機會,若不把握,那開到一半的運河,鋪到一半的道路,還有新都的計劃,恐怕從此就廢了。那些原本可以用來利民千秋的功績,最後都只會永遠留存於承宣帝的“□□”之中了。不該是這樣的結果,那是承宣帝的心血,心心念唸的心血,也是他冒著性命危險回京的目的之一,絕不能廢!
“回陛下,臣不敢講。”楚今朝思索再思索,索性跪下,坦白回答。
“哦,為何不敢?”
“因臣不想死,只能選擇不言。”
“這可怪了。朕在這金鑾殿上問政,要的就是眾卿的回答。豈有說話就有性命之憂的?花愛卿,你掌管刑部,你來告訴楚卿,我大中國的律典中可有因說話判死罪的?”
“回陛下,若是妖言惑眾,影響甚廣,死罪可以。”明知皇上想要的不是這個說法,刑部尚書花千譽卻絲毫不給他面子。
得到這樣答案的段君銘有些無奈,道:“既是如此。楚卿,朕特赦你死罪。這下你可以講了吧?”
楚今朝想了想,仍然拒絕道:“回陛下,有些刑罰不是死罪,但勝似死罪。”
皇帝一退再退,當臣子的居然還如此不識好歹。在場有些人便憤憤不平了起來,心中直斥楚今朝恃寵而驕。段君銘倒也沒有動怒,反而笑著道:“楚卿若還不說,朕可是現在就能賜你個欺君之罪,照樣是死。”
“若陛下賜臣欺君,臣更加不敢妄言了。”
段君銘維持在臉上的笑容消失了。他自認已經對楚今朝一再容忍了,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竟然還能容忍他到這個程度。他大人大量寄了顆腦袋在他頭上,他不思感恩戴德,反而還罵他昏庸無能,罵他不思百姓,更過分的是,居然罵他比不上穆玄景!他好好地想給他個機會,竟然還不珍惜,反而一再推阻。
新仇舊恨一起算,他當場臉色陡沉,一拍扶手,怒道:“好你個楚今朝!朕給你機會你不要,你當真以為朕不敢治你的罪!”
金鑾殿的設計本來就以龍椅為中心,他的話出聲自然而然有擴大效應。如今他咬牙出聲,沉著有力,那股氣從丹田衝出,竟震得金鑾殿上人人耳膜發疼。
這還是段君銘第一次在百官之前發如此大的脾氣,眾人心中卻多是一喜。喜這個楚今朝終於惹怒天顏了。
但當事人楚今朝卻還絲毫不覺地回答道:“臣不知罪在何處。”
他這死不悔改的態度更加惹惱了段君銘,只聽他的聲音徹底冷下來了,沉沉道:“朕問你話,你敢不答。三番五次推阻,視朕何在?你如此藐視皇威,罪不容誅!”他邊說著,高喚一聲:“來人!當廷杖責五十大板,再聽候發落!”
廷衛立刻上前,執杖壓下楚今朝跪倒在地。只待段君銘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