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開始了時,這麼順從,這麼喜歡。
他好喜歡,比得到了什麼都喜歡。他像個真正的情人一樣,在她耳邊悄聲說著各種情話,溫柔又霸道。他纏了她一次又一次,就是不想放手,直到最後她累得受不住,昏睡了過去。他望著她的睡顏,前所未有的滿足與感恩,漲得胸腔鼓囔囔的。他捨不得睡,精神十足。他不願離開她,卻又想給她驚喜。
說給她一張空白聖旨,他就會給她。她想要個皇帝當兄弟,他再多給她一個皇帝當情人,全都給她。他想著,再躺一會,再躺一會了再去拿聖旨。這麼想著想著,他擁著她,也睡著了。
閉上眼睛沒多久,打更走過,他的生物鐘準時叫醒了他,是該早朝的時候了。德祿在外候著,提醒著,但他還是不想起來。望著臂彎裡沉睡的人,他真的很想當個不早朝的昏君,就因為不忍心放任她一個人在逐漸涼下的被窩裡。
放任一次,就這一次,他真的不想離開她,想等她醒來。
於是,他讓德祿去推說龍體欠恙,早朝直接退了。
回過頭來,懷裡的人已經睜開了眼。一雙清澈的眼,黑白分明,圓骨碌地望著他。
詭異地,他居然覺得很得意。看,為了她,他連早朝都不上了。
“陛下並無抱恙。”她沒有感激感恩感動,只是很平靜地指出這個事實。
他心裡的得意消失了,有些委屈。但是……算了吧,早知道她是這樣的人。很好,正因為她是這樣的人,所以才有他這樣幸運的皇帝——雖然他並不稀罕——美人江山兩不誤。
他於是笑著保證道:“僅此一次,下……”他忽然覺得,還是留條後路,萬一以後又會出現這種情況,雖然他會盡量保證勤快。她不喜歡不理政事的昏君,她喜歡為國為民的明君,他就當她想要的明君。
“下次朕會注意。”他說著,又重新躺下,摟緊了她,討好道:“朕不是要等著楚卿醒來,來找朕兌獎麼?”
說到兌獎,楚今朝當然樂意。段君銘也欣然大方地取了張空白聖旨,蓋好玉璽送給她。瞧,輕輕鬆鬆一個動作,贏得她這麼開心。看著她的笑容,他也覺得世界真美好,當皇帝真美好。
只是啊只是,當第二天的早朝上,他沒有見到楚今朝的身影時,一切的美好頓時成了冒泡。這如夢似幻的世界,被針一戳,輕易就煙消雲散,一滴滴都沒有了。
工部尚書怎麼說的?皇上下旨,命楚大人巡查全國建築水利之工事,即刻出發。楚大人不敢怠慢,昨日一早就走了。皇上……不記得了麼?
很好,很好!
他的確是不記得了,不記得她處心積慮是想要下去巡查的。
段君銘捏著龍椅扶手,幾乎要把上面的龍頭都掰下來!
他惱啊!
原來是個陷阱。
她其實早就知道了他的身份!該死,她是什麼時候發現的?
難怪一點兒都不生氣,難怪一點兒都不驚訝,難怪那麼期待,根本不是因為喜歡了他,而是等著他承認了,好向他討要空白聖旨。
要聖旨幹什麼?當然是獲准離京!
若不是他這次死咬著不讓她走,她是還要裝傻到什麼時候?
想到不知道多少日子,他一會段君銘一會段懷越地在她面前表演,就跟扮小丑一樣,她則跟看戲似的等著他的表演。
該死!該死!
段君銘在心裡狂罵著該死,卻死活想不起來他到底是怎麼著了她的道兒。
他並不生氣著了她的道兒,卻是極失望,昨日的一切歡喜,居然全都是他自作多情。
作者有話要說:
☆、決心
我本將心照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
段君銘望著窗外的圓月,覺得這句話實在是太貼切了!那些溝溝水水的,至於她這麼上心麼?他都說了會幫她的。
“皇上?”
溫柔的聲音,比她美麗一千倍,比她溫柔一萬倍,更重要的是,比她關心自己千萬倍,更更重要的是,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是他該攜手終生的皇后。他是哪根筋不對,要讓這麼美麗溫柔又愛自己的人成為擺設,一心只惦著她那個沒良心的?
“怎麼還沒睡?朕不是告訴過你,早睡對女人好。你看你,又熬夜。”
他決定了。如此門當戶對,如此身份匹敵,這簡單輕鬆,輕而易舉的就在身邊,他是追求個什麼破爛的愛情?當情聖啊?誰發獎?
裴若善輕笑道:“皇上為何又熬到這麼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