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部分(1 / 3)

小說:大秦女樂師 作者:江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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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罷之後,對著禁衛軍一擺手:“行刑!”

在引頸受戮的公主中,忽然有一人尖聲叫了起來:“嬴胡亥!你害死父親,逼死大哥,屠殺兄弟姐妹,你這獨夫民賊!不得好死!”

隨著刀斧之聲響起,那公主也沒了聲響。深秋的天氣已經很冷了,瑾孃的汗卻溼透重重華服。那人是陰嫚。胡亥說過,他以前喜歡陰嫚,如果陰嫚不是他的姐姐,他就會娶陰嫚。

如今他安然地坐在這裡,下令將陰嫚殺死。看著她死,他的神色也沒有什麼變化。瑾娘渾身發抖,不自覺地想要遠離胡亥。時間過得很快,兵刃嵌入肉體的聲音聽多了,竟也覺得還沒有烏鴉的號叫更刺耳。

所謂肢解,區區兩字,讓人通體生寒。親眼所見了,也許心早就麻木,大片的血映在眼中,除去了感官的刺激,瑾孃的腦中也只剩下一片空白,她不害怕,哭也哭不出來。

嬴政從來不讓瑾娘看到殘忍的景象,胡亥卻把一切最殘忍的東西拿去給瑾娘看。瑾娘突然覺得眼前的一切都是這般諷刺,諷刺得幾乎讓她想笑。上帝是覺得古靜年紀輕輕就累死了,受得苦難還不夠多,所以穿成了宋瑾,來一一補全嗎?

算算時間,整個行刑時間不會超過半個小時,此地只剩下空氣中刺鼻的血腥味,大片大片滲入泥土中的血跡,還有眾多公主零落的屍首。

胡亥終於站起身來,看著地上的屍塊,沒有什麼表情,也許他還在尋找,哪個是陰嫚吧。或許陰嫚的首級上,眼睛還大張著,昔日美麗的臉,如今成了什麼悽慘的模樣,瑾娘不敢看,也不敢想。只是見胡亥起身了,瑾娘也就隨他站起身來,別過頭去,不忍再看眾多公主一眼。

胡亥立了一會兒,才吩咐道:“厚葬。”隨後轉過身,牽起瑾娘,往車輦走去。走出了兩步,他又回過頭,皺著眉頭去看刑場滿地的血跡。風從樹梢上吹了過去,像是永遠都沒有盡頭一般。

咸陽宮還是老樣子,再度住進去,就像又回到了原點。胡亥說,因為阿房宮還沒有建好,所以還需在咸陽宮內住一段時間。如今瑾孃的身份不同,宮室也華美了許多,又多了許多侍女伺候,讓瑾娘稍微高興一些的是,子羅也在這群其中。

留一個信任的人在身邊,也許會對她逃出去的計劃有所幫助。瑾娘尚未從今日的驚嚇中緩過神來,卻已經開始計劃了怎樣逃出咸陽宮,逃開胡亥,去宋子城中找高漸離。

新皇登基,難免政事纏身,縱然胡亥貪玩,也是每日脫不了身,忙得焦頭爛額。如此對於瑾娘而言,倒還算是好事了。

尹維風沒有失信,他本身可以出入後宮,也因此在過了幾日後,尋了個機會,藉故私下裡去見瑾娘。因為此處人多眼雜,縱然瑾娘屏退了所有伺候的下人,兩個人也不敢交談太久,只怕隔牆有耳。瑾娘只說始皇是在東巡途中生病而死,不想尹維風四十多歲的男人了,竟然當場掉了眼淚。

尹維風道:“我知曉,也許我也不會活多久,便隨始皇而去,在陰司繼續追隨他。”他低頭而笑,“今日上朝時,趙高將一頭鹿牽入朝堂,說那是馬。二世詢問眾臣,有說是鹿,有說是馬。我說是鹿……趙高素來排除異己,手段殘熱。想來,我也不會活太久了。”

他的語調依然是陰森森的,彷彿無時無刻不帶著嘲諷的感覺。倒是瑾娘猝不及防聽到指鹿為馬的典故,一時間腦子還是蒙的。尹維風拭去了臉上的淚,正色道:“我不失言。夫人有什麼需要我去做,我若能做到,必當做到。”

瑾娘盯著尹維風,心中思緒翻湧,許多往事一一浮現上來,仔細去想,又怎麼都想不起來了。她對自己說,也許,自己只剩下這個機會了。過了一會兒,瑾娘輕聲問:“尹大人,你能助我,離開咸陽嗎?”

尹維風不語。這個請求的確有些強人所難了。瑾娘正在絕望之間,忽然聽到尹維風說道:“夫人可下定決心了?”

作者有話要說:

☆、絃音寄情

送走了尹維風,瑾娘忐忑了許久。尹維風雖然願意幫她,但是瑾娘是否真的能離開這裡,卻只能看天意了。

一切的變數都太大,瑾娘卻偏偏願意將自己的所有都押進去。只是因為高漸離,若如初見,又何必如此。

冬天到了。雪開始飄落的時候,瑾娘已經記不清楚是在咸陽度過第幾個冬天了,她早就熟悉了咸陽冬天鉛灰色的天空。她卻知道,這將是她在咸陽的最後一個冬天。

能逃出去,則永遠不會再回到這裡,如果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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