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千年前的咸陽還要冷上許多。每天,咸陽城外的道邊都有凍餓而死的屍殍。首都如此,其餘地方更不用說了。
在瑾孃的印象裡,冬天就是咸陽城裡永遠鉛灰色的天空,樹木一律只餘黑色的枝椏,將天空割裂成幾塊,築弦因嚴寒,聲音凝滯,連高漸離這樣的高手,擊築時都多有荒腔走板;宮牆,屋頂,複道臺階和瓦當俱是陰慘慘的顏色。
宮室中為取暖而生火盆,火焰熊熊,看著倒也熱鬧。入夜後,宮娥常圍坐在火盆旁閒聊,有的樂師還會取出樂器來鼓樂,倒也愜意。
高漸離便是在這群宮女中格外受歡迎的樂師。他雖然目盲,卻生得好看,脾氣又好,只擊築,有時唱歌,從來不多廢話一句。瑾娘如今身份不同,是為夫人,自然不好和宮女們擠坐在一起湊熱鬧,只後來聽宮女說,高漸離擊築後,常問一句:“靖夫人可還好?”
他定然關心瑾娘,卻不肯與瑾娘獨處,更不願親自去問瑾娘。
一日黃昏之時,瑾娘正坐在廊上的火盆邊取暖,見一宦官走過,端著托盤,上面擺放著木製的酒樽和鹽盬等物,不由好奇攔住他問:“宮中防火燭,大人為何還用木製的器皿?”
宦官回答:“靖夫人有所不知,這是送去給樂府高先生的。以前給他用鉛製的用具,誰知隔天去收時,全都不見了。他是個瞽人,問他,也不說,我們再給他拿一套,又不見了。算起來,被他扣下的鉛皿,少說也有二十斤了。我們都沒奈何,只好換了這木製的,他就算丟到火裡燒著玩,也隨他了。”
瑾娘臉色一變,猛地站起身來,險些踢翻地上火盆。她說:“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