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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過了飯,廊下丫頭燉好了湯藥上來,唐姑媽親手端了,入內喂與女兒吃,又噓寒問暖,拿東拿西。傅月明瞧在眼裡,心內知局,又自忖這事兒目下是擋不得了,便向老爺太太告了退,要回房去。
傅沐槐點頭說道:“時候不早了,今兒鬧了一日,你病才好些,也早些回去歇著罷。路上小心些,那些土坑,待看好了樹苗,我就吩咐人給種上,可別再跌了人了!”傅月明嘴裡答應著,就出去了。
走到廊上,因看見唐春嬌在一邊坐著,遂上前笑著招呼了一聲,便問道:“春姑姑怎麼獨個兒在這兒坐著?”唐春嬌見她出來,起身笑道:“裡頭忙著,沒我說話的地兒,我就出來了。姑娘這是要回去?”傅月明含笑點頭,看屋裡人多,進進出出的甚是雜亂,不好多說什麼,只是向她低聲道:“那邊的事兒,還望姑姑慢慢打探著了。”唐春嬌說道:“姑娘安心,我自己的事,我自然上心。往日裡沒個依靠指望,只好混日子。如今既有了,那是再不能夠混沌度日了。”
二人說畢,傅月明便往後頭去。才步出上房,迎頭就見唐睿打從外頭進來。唐睿一見是她,忙忙地打躬作揖,傅月明睬也不睬,直往後頭去了。唐睿快步趕上,陪笑說道:“妹妹怎麼見了我,連句話也沒有的?咱們也是表兄妹,妹妹不該如此待我。日間我見陳家的昭仁兄弟過來,妹妹同他說也有,笑也有。怎麼獨我到了跟前,就冷的如塊冰也似?”傅月明說道:“你既知咱們是兄妹,那行事就該有個哥哥的樣兒。這樣韶刀得不堪,倒像什麼樣子?你妹妹傷了腿,你不說趕緊去瞧瞧,倒與我說個沒完,這算什麼?”
唐睿見她媚臉含嗔,雖是態度冰冷,倒比平日更有一番味道,不覺將心惑動了,又自負儀表瀟灑,無人不喜,只道這表妹不過是故作姿態。看四下無人,便大了膽子就要上來拉扯,誕著臉笑道:“好妹妹,你理我一理。我有好東西要與你哩。”
正說話間,傅薇仙卻從後頭過來,眼見此景,冷冷一笑,低低說道:“你們做什麼好事情,叫我瞧見了?”唐睿不防她忽然走來,臉上訕訕的,一時沒了言語。傅月明卻笑道:“妹妹來的好,表哥好沒道理,攔著我的路,不讓我去。倒在這裡把些不三不四的言語說與我聽,我正要回上房告與父親得知,可巧妹妹就來了,恰好做個見證。”一席話,說的二人皆是一怔。唐睿不料她竟當真這般狠心,傅薇仙只道是他二人有所勾搭,在此私會被自己撞見,拿住了把柄好要挾於人,卻沒想竟有此變故。
當下,傅月明便扯了傅薇仙要一道往上房去,向老爺太太稟告唐睿私下調戲自己一事。唐睿著了慌,雙膝一軟,直撅撅地跪在地上,滿口好姑娘、恩姑娘的求告。傅薇仙卻定了心神,甩脫傅月明的手,向她笑道:“姐姐不必故作此態,好端端的表哥誰都不去調戲,怎麼獨獨來調戲姐姐呢?想必你們二人有些事體,被我瞧見,姐姐惱羞成怒就說出這樣的話來遮羞,叫我去老爺跟前替你分辨?我不去!”
☆、第四十七章 小賤人
傅月明聽了她這話,不覺撒了手。傅薇仙立在一邊,面上冷笑道:“再者,就是到了老爺跟前,我依姐姐的意思,說了原委,又能怎樣呢?表哥是老爺的外甥,姑媽是老爺嫡親的妹子,你同表哥弄出這樣的事來,父親臉上有光麼?親戚之間日後怎麼相見?這事兒倘或傳揚出去,壞的也是姐姐的名聲,於咱家有什麼益處?便是老爺太太知道了此事,也不過是壓了罷了,還能怎樣?姐姐一個聰明的人兒,且去想想我說的有沒有道理?”
那唐睿在地上跪著,豎著耳朵聽著二人話語,眼見得這傅薇仙言語裡迴護於己,心底歡喜,連忙起身,站在傅薇仙身側,向傅月明作揖賠禮道:“原是我的不是,同妹妹說笑,卻衝撞了妹妹。還往妹妹看在咱們親戚的份上,饒過我這遭去罷。這天也晚了,舅父舅母勞累了一日,月姐姐忍心再拿這事去煩擾他二老麼?我斷不敢再有下回了。”
傅月明眼見這兩人一唱一和,先是氣得有些怔了,落後才慢慢回神。又看他兩個肩並肩站在一處,倒是一副郎才女貌的樣子,不由冷笑了兩聲,只丟下一句:“你們兩個,還真是天生一對。”就抽身去了。
獨剩下傅薇仙與唐睿,兩個在牆下站著,四目相對,眉目傳情。唐睿細看這位庶出的表妹,見她容色雖不及傅月明,年齡也還小,卻態度風騷,神情妖冶,同她姐姐那請冷冷的樣子比起來,倒更動人些。心中一動,便向她低聲笑道:“妹妹為著我,同你姐姐爭吵一場,我心裡很是過意不去。還有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