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對此,福成卻是樂見其成的,殿下龍精虎猛,王府的小公子才有望。見那蘇奶孃也是個好生養的,說不定開頭就是個大胖小子,三年抱倆。
一陣又一陣輕風拂來,懸掛在窗扇上的紗簾被吹得晃晃蕩蕩。
書案後,瑤娘可憐兮兮地坐在晉王腿上,身上還是穿著石青色的夏衫,裙子下襬垂落,隱隱有白皙閃過,還有一抹金色,旋即又隱了回去。熬人得很,瑤娘實在忍不住了,抖著嗓子道:“殿下,奴婢真的得下去了……”
這話她已經說了好幾遍,可晉王一直置之不理。
如是又過了兩刻鐘,晉王才停下。
瑤娘伏在他懷裡歇了一會兒,下來的時候差點沒摔了,還是晉王攙了她一把,她才站穩。她頭都不敢抬,匆匆忙忙整理好衣裳就跑了。出門的時候看到一旁站著的福成,更是有一種羞窘不堪的感覺。
下樓的時候,她特意放緩了腳步,宛如龜爬。恨不得生出一面鏡子,可以照照自己此時的樣子,生怕哪兒出了錯漏,讓人覺出端倪。
福成等了一會兒,才走了進去。
書案後,晉王與平時並無其他不同,手裡拿著卷宗正看著,。
忽然,他抬起頭,點了點桌上瓷盤裡剩下的那一小堆櫻桃。
“這東西往她那兒送一些。”這個她,不言而喻。
福成面現難色,猶豫道:“這櫻桃就一簍,您慣是不喜,老奴一共就留了兩碟子。一碟子在這兒,一碟送去給了嬤嬤,其他的都給思懿院送去了。”
見晉王面現不愉之色,他又解釋:“當初還是您吩咐送去的。”
自己說過的話,晉王當然記得。
他冷著思懿院的日子也差不多了,處在他這個位置,很多時候厚待與否根本不是喜與不喜,不過是該這麼做,就這麼做了。眼見留春館那邊氣焰越來越囂張,自然要壓一壓。
再說,晉王也覺得夠了,他是厭惡徐燕茹不假,但沒打算真做出什麼寵妾滅妻之事。
只是他沒想到小奶孃喜歡吃,她喜歡,就給她。對晉王來說,他不認為有什麼事是他幹不了的。
“去討,你親自去,就說本王拿來賞人。”這整個晉王府都是自己的,晉王並沒有覺得此舉有什麼不合適。至於晉王妃,他並沒有太放在眼裡。於晉王來說,我給你,你就接著,我不給你,你理所應當就該受著。
福成一臉苦相,主子出了紕漏,就讓奴才去擦屁股。可轉念一想,奴才的用處不就是用來擦屁股,不然要奴才幹什麼。
思懿院,待翠竹走後,紫煙有些猶豫道:“娘娘,您拒了留春館那邊可是有些不好?”
“有什麼不好。”晉王妃渾不在意道。
“畢竟小郡主……”
晉王妃冷笑一聲,擱下手裡的書:“她慣是喜歡拿個丫頭片子當筏子,還真以為殿下不知道這事?她最近風頭太過,殿下正想壓一壓她,不會聽了她的唆使。”
這一簍櫻桃就是一個訊號,即使心中再多的不甘願,晉王妃也得伸手接下。
這是晉王給她的臉,只要她還想高高在上坐在晉王妃的位置上,她就得接下,還得笑著高呼謝恩的接。
可心裡有氣總得發洩發洩,反正晉王那邊暫時不會動她。
就是因為太明白,晉王妃才格外有一種屈辱感。而這種屈辱感時時刻刻侵蝕著她的內心,讓她越來越不像曾經那個徐家的天之驕女。
“翠竹這趟回去大抵要受罪了。”紫煙略有些感嘆地說。
翠竹大抵也心中有數,離開思懿院的時候,臉色蒼白,眼中帶怨。
紫煙跟在晉王妃身邊多年,自然看得懂這種眼神,王妃的這步棋徹底地走壞了。
“路是她自己選的,當初本妃給了她選擇,她既然敢自不量力妄圖得到不屬於自己身份的東西,就該有這種覺悟。”
可不是如此,腳下的泡都是自己走出來的。
紫煙不再說話。就在這時,門外有人來報,說是福總管來了。
福成入了內,先是向晉王妃行了一禮,就將來意說了。
本來天氣就很熱,晉王妃體弱夏天從不用冰,累得她身邊服侍的人,都得受著這酷熱。而此時,室中一片安靜,空氣近乎凝滯。
福成自然沒漏下晉王妃難看的臉色,頗有些不解。不過他也不想去關注對方為何如此,笑吟吟地等著東西。
可在晉王妃眼裡,無不是胡側妃那賤女人的笑。
你不給又如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