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那車窗裡露出一張美人面,頓時腦海裡的畫面齊全了。
一個護衛輕夾馬腹湊了過來,“夫人可是有什麼吩咐?”
這是尊稱,晉王的侍妾沒有正式名分,一般都是尊稱夫人的。雖然這夫人與常人不大一樣,乃是個寡婦之身。可讓這年輕的護衛來看,若是這樣的美人給了他,別說是寡婦了,哪怕是個毒寡婦,他也捧在手心裡愛之若寶。
瑤娘也不知該如何說,難道問人家自己兒子是不是要吃奶了。
這護衛見她玉面緋紅,一派雲嬌雨怯的模樣,當下也明白她想要問什麼。遂,清了下嗓子道:“方才福內侍讓傳了話,讓夫人不用擔心孩子。”
瑤娘匆匆點點頭,小聲說了句謝謝,就匆匆忙忙將車簾子放下了。
護衛看著放下的車簾子,心中一陣悵然若失感。
瑤娘扭頭就看見晉王眼神幽幽地看著自己,臉有點冷。她也意識到自己方才有些不合乎規矩,怕晉王生自己的氣,忙捱了過去。
晉王冷哼了一聲,瑤娘小心翼翼地又貼過去了些,也不敢說討好的話,但行為舉止中無不是討好的意思。
看著這樣嬌嬌怯怯的她,晉王也不好發怒,總不能顯得自己小鼻子小眼,見不得她和別的男人說話。心裡想著明兒就將那護衛扔遠了,手裡卻是在她高聳上揉捏了一下,權當是洩恨了。
後面那輛車裡,福成一手抱著小寶,另一隻手用小銀勺舀了碗中麵餅泡的糊糊往他嘴裡喂。
晉王這次帶來的人,一水的大男人,總不能讓那些粗手粗腳的侍衛來侍候個奶娃子,沒得把奶娃子弄哭了,到時候蘇奶孃又該心疼了,跟殿下鬧小氣兒。所以福成也算是紆尊降貴了,竟親自照顧小寶。
自打晉王封了藩,福成儼然一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哪裡幹活侍候別人的活兒。不過他日裡在晉王身邊服侍慣了,奴才是作甚的,就是侍候人的,所以雖顯得有些笨手笨腳,倒也還算能勝任。
“你個小臭崽子,也知道飯香屎臭,你福爺爺哪裡幹過這種事兒,算你小子有福氣!”福成嘴裡嗔罵著,手下的動作卻是輕了又輕,生怕一個不慎銀勺戳傷了孩子的嘴,尤其這又是在車上。
小寶哪裡聽得懂這些,他正餓著,也是懂得有人給他餵飯,就老老實實坐在福成腿上。福成銀勺伸過來,他就配合地張開小嘴兒,吃得可香了,小臉上糊成了小貓。
大抵是這會兒不餓了,他也吃得不如方才那麼急切,一隻小胖爪子在福成身上摸摸摳摳,福成斥了他幾聲,他都沒自覺,反而衝他露出無齒一笑。
福成怎麼可能去衝個奶娃子使氣,見狀搖了搖頭,用手指頭點了點他的小鼻子,道:“瞧你這可人的小摸樣,若是你娘能給殿下也生個像你這麼胖乎乎討人喜歡的小崽子,別說讓你福爺爺餵你吃飯,騎在福爺爺頭上拉屎拉尿也行,可讓你娘爭氣些。”
小寶也知道福成在跟他說話,眼睛眨巴眨巴地瞅著他的嘴,一臉好奇的天真爛漫。福成失笑:“福爺爺怎麼想到跟你說這些,你也聽不懂!”
小寶當然聽得懂,若是他是個奶娃自然不懂,可他並不是。
上輩子活了二十,小寶打小就在藥罐子裡的泡大的。他一直以為自己是胎裡帶病,後來才慢慢知道他一副病軀其實另有原因。
父皇就他一個兒子,打小小寶就知道自己沒娘。
小寶很小的時候就好奇自己娘是什麼樣的,他問過父皇,可父皇從來默不作聲,知道他孃的人也都諱莫如深,不管他怎麼問都不告訴他。後來還是小寶慢慢長大後,偷偷一點點的查才知道,原來他娘早就死了。
他娘只是父皇的一個小侍妾,在他一歲多的時候就沒了,至於怎麼沒的,小寶只知道是死於後院爭寵。對這個結果小寶是有些質疑的,因為從他懂事以來,他父皇就清心寡慾,宛如苦行僧,身邊就沒幾個妃子,僅有的那麼幾個都是宛如擺設。
對於這件事,朝堂之上每隔一段時間就會鬧騰一次,可他父皇手腕鐵血,滿朝上下竟無人敢忤逆。而他就這個病秧子太子就一直安安穩穩地坐在他太子的位置上,直到他這副早就被掏空的身子再也撐不下去。
臨死前,小寶才知道自己身子為何是這樣,竟不是胎裡帶病,而是他很小的時候中了次毒。
在那一次中,他娘死了,他僥倖得逃過了一劫,卻是壞了身子。
為了維持他這副壞掉的身子,他父皇四處搜尋名醫神藥,窮盡整個大乾朝之力,卻只不過保了他二十年。在他油盡燈枯的時候,他父皇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