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天,才不過麻麻亮。旋即她想起晉王剛離開沒多久,阿夏就來敲門了,她會不會看到什麼不該看到的情形?
“蘇奶孃……”阿夏的面色有些猶豫。
瑤娘心裡一個激靈; 頓時瞌睡沒有了; 難道真看見了?
“怎麼了你這是?”瑤娘面色有些勉強起來; 不過屋裡沒點燈,天色又暗,倒是看不顯。
“我昨天睡得早,今天便起得早; 想著琴兒這兩日來了小日子; 就想幫她把院子掃掃; 然後……你……”阿夏欲言又止,似乎有什麼難以啟齒之事。
“你到底怎麼了?”瑤娘需要拼了命才能按壓下心中的慌張; 到底兩輩子也不是白活的; 她面色詫異又滿是不解,似乎真不明白阿夏的來意。
阿夏又瞄了她臉一眼,搖了搖頭:“沒什麼; 肯定是我眼花了。我好像看見有隻耗子往你房門這裡跑來,不過你門關著,它肯定進不來的。不過你還是注意些,若真是發現耗子的蹤跡,就喊人幫你攆出去,免得咬壞了衣裳傢俱。”
瑤娘端詳她臉色,看她好像不是在撒謊,才鬆了一口氣。
“我會注意的,等會兒天大亮了,我各處檢視一下,若是真有,肯定驚得走。”
阿夏連連點頭:“你即在睡,就繼續睡吧,我不打攪你了。”說完,她就急急忙忙走了。
瑤娘這才又關上房門,回屋繼續歇息。
天色微亮,薄霧繚繞,空氣裡還帶著涼涼的溼意,沁人心扉。每逢到了夏日的時候,一天之中也就這時候最舒適。
阿夏有些魂不守舍地攥緊手裡的掃把,有一下沒一下的掃著地。
其實她方才是騙蘇奶孃的,她並不是眼花。她本是拿著掃帚來掃地,哪知迎面就撞上了那個人。
一襲青衫,神情冷然,從薄霧裡走出,宛如那不食人間煙火的神仙。
阿夏當然知道他是誰,下意識就躲開,哪知對方那狹長冰冷的眼眸,當即就直射過來。
那是怎麼樣的眼神?
寫滿了無動於衷的淡漠,猶如萬年不化冰雪的巍峨高峰,鄙夷、傲然。又似藏著無數利劍,攝人心魄。
那是警告的眼神!
阿夏震驚當場,根本沒來得及有任何反應,那個人就翩然離去。
過了好一會兒,她的大腦才慢慢轉動了。
晉王殿下是從西廂走出來的,而他的那個方向是蘇奶孃的房間。頓時蘇奶孃在小跨院獨樹一幟的地位,玉燕等人的迴護,錢奶孃和王奶孃的怨憤,還有那日的冰釜之事等等,都一一閃過阿夏的腦海。
所以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原來蘇奶孃和殿下……
她下意識就去敲了蘇奶孃的房門,就想知道這到底是不是真的,可在真正看到人後,反而遲疑了。
她該怎麼問?問蘇奶孃是不是和殿下之間有什麼。
她沒忘記晉王的眼神,她若是說錯了什麼話,後果不是她的承擔得起的。
她不過是個小丫頭而已,蘇奶孃和殿下之間是不是有什麼,又與她何干?
阿夏一下又一下地掃著地,腦海裡依舊想著蘇奶孃的樣子——雲髻半偏,身姿妖嬈,神態慵懶……
太陽像個大火球似的懸掛在天上,院子裡的花草都被曬蔫巴了,蟬兒有氣無力地鳴叫著,空氣裡是近乎凝滯的悶熱。
胡側妃是個怕熱的體質,每逢到了夏日就特別難熬,所以留春館早就擺了冰。
即是如此,胡側妃還是覺得悶熱難耐。
不光是身體熱,也是心裡熱。
夏天就是這樣,但凡有什麼事窩在心裡,就覺得火燒火燎的,從裡到外都透露著一種不耐煩。
晉王妃最近又找了幾個丫頭進府,也不知是從哪兒弄來的,反正個頂個的水靈。晉王妃的託詞是身邊的丫頭放出去不少,需得添幾個人手,可讓胡側妃來看,那就是不懷好意。
本來晉王被晉王妃惹怒後,連著多日未曾踏足思懿院。晉王雖與晉王妃不甚親近,但該給的體面從來不少,但凡在府裡,每逢一、五的日子,他都會到思懿院用膳,可自打那次後,晉王再是不去了,而晉王妃也病了。
讓胡側妃來看,這哪是病了,這是找不到臺階,自己在給自己找臺階下呢。
可惜殿下不應茬啊!
胡側妃心裡那個高興啊,可沒等她高興幾日,晉王妃就病癒了。
這打不死老妖婆!她不止一次在心裡這麼罵道。
晉王府與別處不同,因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