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娘要去看大舅?”
瑤娘猶豫了一下:“還是不去了,娘讓人送些藥過去。”
小寶沒有說話,心中有數他娘如今還是有些擔心蘇家人知道自己的身份,又變得好逸惡勞。
這物件主要指的是蘇玉成,畢竟蘇玉成如今才剛見到一些改變。
而蘇家那邊,蘇玉成正在家中養傷。
他胳膊上和胸前各捱了一刀,最重的一刀在腿上,幸好沒傷到關鍵處,只是短時間是不能隨意行走了。
蘇秀才要去學館坐館,吳氏得照顧三個孩子,所以侍候蘇玉成的活計就落在蘭草身上。
本就是暑夏,天氣熱,人穿得單薄。一個大男人躺在榻上,連翻身都困難,男女之間難免有肢體接觸。
這大抵也是蘇玉成第一次這般尷尬,連出個恭都得人攙扶,半輩子的臉都給丟光了。幸好蘭草是個做丫頭的,以前雖沒貼身服侍過男人,但對服侍人還算內行,厚著臉皮倒也做了,就是蘇玉成心中又悲又喜,愧疚難當。
本來他早就對蘭草有意,只是礙於心知肚明自己沒什麼本事,覺得配不上蘭草。這次見蘭草不避諱男女大防,如此盡心盡力的照顧自己,又覺得自己壞了對方的清譽,心中猶豫了多日,終於將心裡話說出來了。
“你若是瞧得上我,等我好了,我就稟明父母,娶了你為妻。”
蘭草沒料到蘇玉成會這麼說,收拾水盆帕子的手一抖,差點沒把銅盆打翻。
“大爺,你說什麼呢,就別拿奴婢開玩笑了。”她臉上的笑十分勉強。
“我沒跟你嬉笑,我是說認真的。”蘇玉成激動得就想坐起來,卻忘了自己的傷口,痛得他猛地一吸氣,又砸回了榻上去。
蘭草也顧不得心中複雜了,忙俯身過去,著急地翻看他傷口。見沒有出血,方才放下心來,這才意識到自己幹了什麼。正想收回手,卻被對方一把拉住:“我感覺的出你對我也是心悅的,為何不願答應?”
蘭草心中泛苦,強笑道:“大爺,我就是個奴婢。不是您配不上我,是我配不上您。”她一面說,一面拽回自己的手。
“我說你配得上,你就配得上。其實是我配不上你才是,我娶過一次,還有三個孩子,你若是嫁給我就是填房,還得給人做後孃。”
蘇玉成話太多了,蘭草聽得心裡直髮慌,她低頭匆匆說了一句:“大爺,您還是不要多想了,奴婢是丫頭,還是王府的丫頭,說不準哪日就要回王府了,奴婢的身心都不由己,您還是打消這個念頭吧。”說完,她端著盆子就匆匆出去了。
門從外面闔上,蘭草的眼淚才出來。
她接近蘇玉成的目的本就不單純,是受了上面的吩咐和指使。上面說了,只要她能讓蘇玉成下定決心和朱氏和離,就還她自由身。
其實蘭草早就可以回王府要回自己的自由身了,只是她一直捨不得,明明知道不應該不可能,心裡還是忍不住動了痴念。
只是現實狠狠地打了她一巴掌,若說以前娘娘還是側妃時,她若想和蘇玉成有個什麼是奢望,如今娘娘成了王妃,更是不可能。
殿下不可能讓自己的舅兄娶一個丫頭做妻子的。
看來,該是她找個時候離開了。
坤寧宮裡,趙祚來給魏皇后請安。
與代王一樣,若說兒孫輩裡誰來坤寧宮最頻繁,恐怕連坤寧宮的宮女太監都會告訴你,除了代王殿下,就是惠王世子了。
可今日,向來恭敬孝順的趙祚卻變了臉色。
偏殿中,只有魏皇后和趙祚兩人,連魏皇后的心腹宮女閔秋都不在。
魏皇后瞪著趙祚,可趙祚一改方才窮途末路般的急切,又恢復了一貫的斯文儒雅,讓魏皇后恍然以為那是自己的錯覺。
可對方眼中閃爍的光芒,告訴她那不是錯覺,而她向來以為孝順懂事的孫子,其實是隻佯裝成狗的狼崽子。
“皇爺爺他可是素來敬重皇祖母的寬容大度、溫良賢淑,有母儀天下的風範,若是讓他老人家知曉皇祖母曾做過的事情,您猜他老人家會如何想?”
“你敢!”素來不在人前動怒的魏皇后,終於露出她從不示人的一面。人人都說魏皇后脾氣好,人也是個和善的,實則沒有一些手段,又怎能安穩坐在這後座上幾十年。
難道僅僅憑這原配的身份?
至少魏皇后曾知道,弘景帝有一次是真想廢過自己,可至今依舊是她穩坐在這張鳳座之上。
殿中的動靜,讓殿外守著的宮女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