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關之時,治辦年事,歷來忙碌。就在這當頭鬧出一件事, 事情和慶王府有關。
事情是小寶鬧出來的。
源頭是內務府剋扣慶王府的東西。
按大乾朝的規制,親王俸祿是銀萬兩, 米萬石,錦四十匹, 紵絲三百匹,紗羅各一百, 絹五百, 冬夏布各一千,諸如此類種種不一列舉, 甚至是馬匹草料都各有補貼。以前還在封地之時,這些東西都是一次性運過去。自打入了京以後,因為挪到由內務府負責,就變為拆成四份,每季一份。
這些東西看起來挺多,可因為王府人口眾多,其實很多時候都入不敷出,所以這些個皇子王爺們大多都有私產進項補貼一二,時不時還有門下之人的孝敬。
這次慶王因遭了聖上厭棄被髮配去守皇陵,慶王妃因身份問題,經常是能不進宮就不進宮,在人面上露臉的次數大大減少。柿子都撿軟的捏,這不,就捏到慶王府身上去了。
慶王府夏秋兩季的分例,到現在都沒送過去。
其實剋扣這種事並不罕見,早在晉王他們還是皇子的時候,就常有發生。
內務府裡管事的都是太監,太監們沒了子孫根,貪的不過是兩樣,錢和權。皇子每年的分例都有規制,可怎麼送,什麼時候送,送的是什麼東西,那裡頭的學問就大了。
你若是不忿找過去,若是得勢的,保準好聲好語好臉的將你送出來,不出三日,東西就來了。若是不得勢,一句內務府實在事多回去等著,就將你打發了。
至於等多久,那得看他們的心情。
慶王妃倒也讓人去催過,可內務府讓他們等著。眼瞅著府裡那麼多下人護衛的月錢都拖了好幾個月了,該換季的時候,到現在換季的衣裳都沒做。夏秋兩季將將就就也就過了,可京城的冬天歷來寒冷,冬裝不做卻是說不過去的,尤其這馬上又要過年了。
慶王妃也從私庫裡拿銀子出來填補過好幾次,可慶王因為沒有母族,家底本來就薄,又因不受寵,當初的封地並不是富饒之地,慶王妃出身小官之家,嫁妝也稱不上多豐厚,拿出的銀子對這一切不過是杯水車薪。
這些日子,慶王妃愁得頭髮都快白了。
倒也想過去求求晉王,可慶王妃實在沒臉。
一直以來,慶王就仰仗著晉王,那次慶王說出那種話,慶王妃心中愧疚,卻是無顏替慶王解釋。這次慶王出事後,慶王府裡裡外外的事,晉王不知幫了多少,連琰哥兒入上書房的事,也是晉王給辦的。
看似事情都不大,可要知道現在慶王府是一直用,卻沒辦法還。慶王不知還能不能回來,指著琰哥兒還,那得很多年以後了,再說了晉王到時候也不一定能用上侄兒。明擺著就是讓人一直付出的事,慶王妃都是能不求人就不求人。
這些事情不可避免就影響到小孩子們身上,珠珠還是毫無察覺,琰哥兒卻是看在眼裡記在心裡。連著幾日都見琰哥兒情緒不對,小寶不免就問上了。
琰哥兒雖是比同齡的孩子要成熟內斂一些,到底還是個孩子,就把這事跟小寶說了。
小寶聽完後,拍拍小胸脯,說這事包在他身上。
其實這事真不難辦,說白了就是勢。
有勢就沒人敢欺,不管你是自己有勢,還是管別人借勢。能利用起來,就算是勢。
就好比魯王,他難道不知自己的性格十分招人嫌,難道不知脾氣暴戾不是什麼好名聲。可與慶王一樣,魯王的母妃陳嬪出身也不高,生下皇子才只封了嬪,就能看出來。
子以母貴,母以子貴,歷來都是相輔相成的。沒有高貴的母族,做皇子在外人眼裡是高高在上,在宮裡想生存下去,那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和動上數百個心眼。
魯王從小就是個惹是生非的性格,三天不打上房揭瓦那種。可就是這樣,從小被弘景帝罰著罵著,這前朝後宮任誰都不敢輕忽魯王。
都知道魯王讓聖上上心,真不在乎罰你作甚,看都懶得看到你,慶王就是最好的例子。
所以內務府不敢拿捏魯王,惹都不敢惹這位爺,知道這位爺是個一點就炸的性子。真把他給惹急了,他大鬧一場打死幾個人,陛下也不會拿他怎麼樣。
小寶自然不可能讓琰哥兒走魯王這條路,再說了琰哥兒現在還小,他自己也小,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帶著琰哥兒多出入幾趟乾清宮,然後適如其分的讓琰哥兒露些短。
琰哥兒被太監領了下去,弘景帝看看小寶:“你最近總領著他來朕跟前,是不是有什麼事想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