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
“不知大師可相信人有魂魄之說?”
寒川子哂然一笑:“看來陛下對道家之法並無瞭解,人有三魂,分天、地、命三魂。又有七魄,一魄天衝,二魄靈慧,三魄為氣……”
*
一直到暮色降臨,晉安帝才回到坤寧宮。
瑤娘今日心情似乎很不錯,做了滿滿一桌菜,幾個孩子也都在,一家人圍坐一桌。
一頓飯吃得歡笑聲連連,膳罷晉安帝考問了小寶的功課,瑤娘則陪著幾個孩子玩了會兒,才將三個孩子送走。
殿中安靜了下來,時間還早,還未到安歇的時候。晉安帝半靠在大炕上,手裡拿著一本《上清經述》看著。
瑤娘有些好奇地看了一眼,問道:“陛下怎生看起道藏的書了?”
晉安帝一怔,他沒想到瑤娘竟認得這種書。他哪知瑤娘雖是被原主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教著,可教了這麼多年,瑤孃的見識早已今非昔比。她雖是看不懂這些,但卻知道是講道家之法的雜書。
“朕無事,隨便看看。”
瑤娘點點頭,便打算先去沐浴了。在邁入浴間之際,她眼神有些奇異地回頭看了晉安帝一眼,只是晉安帝似乎在想著什麼,並未看到這一幕。
瑤娘進去了很久,再出來時卻是換了一身裝束。
她黑髮如瀑,長及腰間,只著了一身丁香色軟綢的寢衣。
寢衣的布料有些薄,在燈光的照耀下微微有些透明,讓人一眼過去就看見隱藏其下的纖細腰肢。那腰臀之間的驚人弧度,簡直驚心動魄,卻又被黑髮半遮半掩著,恨不得讓人的眼睛變成針,能鑽了進去。
晉安帝呼吸一窒,莫名的有些坐立難安。
心緒紛亂之間,瑤娘已經來到他身旁:“陛下可要沐浴?”
他嗓子發緊:“自是要沐浴的。”
“我已經讓人備好了水,妾身服侍你沐浴可好?”
“朕自己去。”
瑤娘有些委屈:“難道陛下不喜我侍候你沐浴?”
“這倒不是,朕只是不想累著你。”
瑤娘拉著他的手,愛嬌地搖了搖:“我不覺得累,陛下快隨我來吧。”
像是被下了迷魂藥,晉安帝就這麼跟著瑤娘去了浴間。
這浴間與晉王府裡的般無二致,甚至比之前更為奢華。乃是晉安帝專門讓人砌的,其下埋著暗道,熱水從不間斷。
浴間裡水汽繚繞,隱隱有一種奇異的花香在空氣中飄蕩,透過水汽可隱約看見正中有一個漢白玉砌的池子,大約兩丈見方,四角皆築有金色的鳳首。此時從那鳳口中,正汩汩地往外吐著熱水。
瑤娘幫晉安帝解著腰間玉帶,他按住了她的手,道:“朕自己來。”說著,他便很快褪去了衣衫,只留了條中褲,邁入池中。
實在不是晉安帝急著想做什麼,而是衣衫單薄,但凡有些異樣便遮掩不住。直到坐入水中,他才徐徐出了口氣,有些苦笑地看著藏在水下的一柱擎天。
這一口氣還未吐完,他一下子緊繃起來,卻是身後靠來一個十分柔軟的女體。他能感覺到她穿了衣裳,可泡在水裡,穿與不穿似乎沒什麼區別。
晉安帝沒有回頭。
一張芙蓉面從他頸後鑽了出來,吐氣如蘭:“陛下我幫你吧。”
不等他拒絕,對方便離了他,拿起一塊兒帕子在他肩背上搓揉著。他鬆了一口氣的同時,莫名有一種悵然感。
之後,瑤娘沒有再做出什麼讓晉安帝難安之舉,卻是說了很多話。大多都是說一些她當年和晉安帝的舊事,口氣帶著回憶,時而甜蜜時而嬌嗔。
晉安帝心中苦味兒甚濃,苦得連舌尖都是苦的。他想起白日裡他趁‘他’昏睡之際,出言試探寒川子,對方和他說的話:“貧道雖不知陛下口中所言那人是誰,奪舍之說也不是不可,可要知道命有定數,強行逆轉則是逆天,不如順應天命,方是正途。”
後,他隨意敷衍了對方几句,便讓人將寒川子送走了。
而他則獨自一人在御書房裡待了整整一個下午,直到天黑了才來到坤寧宮。
明明心中已經有了決定,此時面對她卻生了猶豫。
她心悅的人並不是他,而給她一切也不是他,即使他已想好若是真能成,必定窮盡所有對她好。可她若是知道這一切,會如何?即使他有把握不讓她知道這一切,可他的心真的能過去這道坎?
都是假的,他不是‘他’,即使明明是同樣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