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不是癆病就好。
這癆病雖不若天花之類的讓人聞之變色,也是一種容易過人的病症,這也是為何大奶奶和大老爺為何如此慎重其事的原因所在。
喬氏還未成婚,若真是背上個癆病的名頭,這一輩子甭想嫁人了,喬家也將無她的立足之地。
這件事不光喬氏,她身邊的人都知道,所以看到幾絲血跡,免不得會聯絡。
空氣彷彿凝滯了一般,如畫正想哭,被如夢從後面拉了一把。
喬氏渾不在意道:“瞧瞧你們嚇成這樣作甚,我這兩日成日裡咳得嗓子幹疼幹疼的,這大抵是嗓子咳出了血。”
“真不是癆病?若不找個大夫來看看吧。”喬秀麗不知是一時情急失言,還是什麼,竟說出這種犯忌諱的話來。
如夢就不願意聽了,忙道:“六姑娘你說什麼呢,什麼癆病不癆病的。七月那會兒夫人的舊疾犯了,世子爺才請了宮裡的太醫來看過,這才多久,真是癆病的話,太醫會診不出來?”
喬秀麗也意識到自己的失言,白著臉侷促解釋:“我也是一時說錯了話,實在是太擔心煙姐姐的緣故。煙姐姐你可別怪我,我這嘴真是不把門。”
她泫然欲泣,邊說就邊要去打自己的嘴。
喬氏忙讓人上去制止,又去瞪如夢,道:“你別多想,我沒有怪你,如夢也是一時情急。你倆都是為我好,我知道,快別哭了。”
“真是對不住了煙姐姐,我不會說話。”喬秀麗拿著帕子拭了拭淚。之後她陪著喬氏說了會兒話,見她面露倦怠之色,便出言告辭了。
等人走後,如夢不忿的小聲道:“都這麼大的人了,嘴能不能把門還管不住!這六姑娘真是的,會不會說話。”
“好了,行了,你也彆氣了,不過就是一句話而已。”
“可有些話能說,有些話不能說,這六姑娘難道不知道?”
提前這茬,喬氏也忍不住皺了下眉,不過為了不讓幾個丫頭擔心,她還是強打起精神來道:“你之前不也說了,七月方請了太醫來看過,別多想了。”
另一邊喬秀麗出了蘭若館的大門,一路上她都十分沉默,時不時拿著帕子拭著眼角,似是有什麼傷心事。
路上偶遇了一個婆子,好奇問她:“喬家的六姑娘,你這是怎麼了?”喬秀麗來蘭若館來得頻繁,所以後宅中很多丫鬟婆子都認識她。
喬秀麗看了她一眼,搖了搖頭:“沒什麼。”但面上還是難掩鬱郁之意。
“你這丫頭該不是被誰欺負了吧?你雖不是咱們府上的正經主子,到底是夫人的親戚,真若有不識趣的丫頭婆子欺了你,可萬萬不要隱瞞,我們鎮國公是容不下這種下人的。”
“如夢也不是故意的……”
聞言,這婆子當即來了精神:“你是說夫人身邊的如夢欺了你?她可是夫人的陪嫁丫頭,不過你別說,那丫頭確實仗勢欺人了些,平時咋咋呼呼的,生怕不知她有臉面。”
聽到婆子這般誤解,喬秀麗似有慌張,又泫然欲泣了起來:“如夢沒有欺負我,她也是一時失言,我說了不該說的話,她才會呵斥於我。都是我不好,唉,我怎麼能那麼說煙姐姐……”
“你到底說了什麼?”
“煙姐姐咳了血,我說她會不會是癆病,讓她趕緊換了大夫……”話說到一半,喬秀麗似乎也意識到自己失言了,忙打住了聲。又解釋道:“七月才方有太醫前來給煙姐姐看過,若是那病,早就該診出來了,所以說我這嘴啊……”
她只顧懊惱自己,渾然沒發現邊上的婆子眼中異光連閃,面帶驚駭之意。
等喬秀麗走了,這婆子忙往正房那邊去了。
正房裡,鎮國公夫人正倚在大炕上,讓丫頭拿著美人槌敲打著小腿。
一個五十多歲、方臉細目的婆子匆匆忙忙走進來,附在鎮國公夫人耳邊說了幾句什麼。
鎮國公夫人被驚得當即從炕上坐直了起來,差點沒摔了,還是這婆子一把攙住了她。
“老夫人,您可別急。只是下人來稟,這事還沒個辨證,當不得真。”
鎮國公夫人坐穩後,一把揮開她:“還用什麼辨證?我早說了這喬氏一臉早亡的面相,沒得拖累我氓兒。成日裡咳咳咳,換季也咳,天冷點也咳,一副病秧子的嬌弱相,身子難道比我這上了年紀的人還差不成?”
她面露嫌棄之態,同時也十分凝重:“這事可不能輕忽,月丫頭我雖不疼她,到底她是我孫家的子嗣。這病可是過人的,別人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