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奶孃慣是個小氣兒的,聽到這話心裡不美,便藉故來到瑤孃的房裡。
瑤娘正在收撿屋子,這冰釜可不是小東西,十分佔地方,她特意挪了個位置才放下。又去打了盆水來,將冰釜上上下下擦了一遍,東西似乎剛才庫裡搬出來,上面有些灰。
錢奶孃的到來,讓瑤娘有些詫異,這會兒應該是各在各房裡忙才是。
哪知錢奶孃來了後,眼睛就黏在冰釜上了,眼珠子來回在上面睃了幾下,哼了一聲,便扭頭出去了。
錢奶孃前腳出去,阿夏後腳進來。
她望著錢奶孃的背影,有些著急地對瑤娘道:“蘇奶孃,我聽她們都在說,東西不一樣。”
“什麼東西不一樣?”
阿夏在屋裡環視一眼,眼睛就落在冰釜上頭。
她有些愣神,指了指道:“就是這個不一樣。”
瑤娘回頭在那冰釜上看了半晌,心裡還在想到底是哪兒不一樣,直到她聽阿夏形容了,才知道是哪兒不一樣。
首先顏色就不一樣,同樣都是銅製的冰釜,錢奶孃是青銅的,瑤娘這個是黃銅的,然後細節花紋樣式都不一樣。
這種情況下,瑤娘也不能親自過去看,只能又使著阿夏去看王奶孃房裡是什麼樣的。王奶孃住在西廂的最南頭,她的才剛搬過去。
等阿夏回來說,王奶孃和錢奶孃是一樣的,瑤娘頓時說不出話了。
這不找事麼!
幾個送冰釜的小廝正打算離開,剛走到庭院裡,就被錢奶孃和王奶孃給攔下了。
“幾位小哥,是不是東西送錯了?”
領頭的一個小廝疑惑地看著兩人,“什麼送錯了?”
“東西,那東西不一樣啊!”錢奶孃也不知該怎麼說,只能指指西廂那邊,說得有些激動,又有些語無倫次。
小廝沒聽明白。
王奶孃笑著把錢奶孃擠開,道:“小哥別誤會,她不會說話。就是剛送過來的冰釜,其中有一個跟另外兩個不一樣。”
這小廝皺起眉,“有什麼不一樣的?這東西是上面命我們送來的,若真有什麼不一樣,那也是上面的安排。”
聽到這話,錢奶孃還想說什麼,被王奶孃狠狠地從後面拉了一把。
“幾位小哥慢走。”王奶孃陪著笑。
等人走了,王奶孃才沒好氣地瞪著錢奶孃:“我就說不來問,你非要來。”
說完,王奶孃就離開了。留下錢奶孃一個人站在那裡,半晌才忿忿一跺腳,眼睛在瑤娘房間那處狠狠地挖了一下,匆匆回了屋。
東廂,所有人都沒發現站在廊下的穆嬤嬤。
玉燕站在她身旁。
“就當不知道。”穆嬤嬤道。
玉燕點了點頭。
瑤娘去小廚房吃晚飯。
錢奶孃和王奶孃也在那裡,見她進去了,兩人也不像之前那樣打招呼了。尤其是錢奶孃,那不甘願寫了滿臉。
倒是小廚房裡的人待瑤娘還是一貫的親熱,甚至比以往更甚。
其實想想也是,這不過是三個奶孃之前的機鋒,對於這些人來說,只要知道主子更看重誰,就明白該怎麼處事了。
恰恰是這看重太明顯,讓錢奶孃和王奶孃失去了以往的鎮定,換以往多少是要保持幾分表面情的。
王婆子滿臉殷勤地將瑤孃的晚飯遞給她,這次與以往不同,特意用食盒裝著。
要知道以往都是托盤,會用食盒是什麼意思,還不是因為裡面有見不得人的東西。錢奶孃臉上掛著僵硬的笑,眼中藏著火苗,王奶孃雖沒有她明顯,但臉色也不怎麼好看。
瑤娘接過食盒,就匆匆離開了。至於錢王兩個奶孃留在小廚房裡,會說什麼會做什麼,她不想知道,也懶得去關心,更沒功夫去關心,因為她估摸著晚上晉王又要來了。
果然夜深人靜的時候,他來了。
晉王最近來得十分頻繁,幾乎日日不落。大抵是食之入髓嚐了滋味,他要得特別貪。
只唯獨有一件事讓瑤娘疑惑不解,那就是每次晉王都是在外面解決的。
晉王的各個方面都沒問題,瑤娘上輩子親自嘗試過,這輩子也少嘗。有時候她的腿都磨紅了,可他就是寧願隔靴搔癢也不進去,難道說是他嫌自己身子髒?
不知為何,瑤娘心中浮起這個想法。
明明不該往這處想,可她實在忍不住,因為只有這樣才能解釋。
但瑤娘卻隻字不敢提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