瑤娘穿一身水紅色細棉的中衣中褲,外罩一件桃紅色的坎肩。屋裡燒了地龍,倒是不顯冷,反而給人一種四季如春的溫暖。
她來到晉王身邊坐下,好奇去看他手裡那張紙。
上面龍飛鳳舞寫著許多字,瑤娘一眼上去就看見第一列寫著忌房事幾個大字。差點沒被自己口水嗆著,還想再看,晉王已經反應過來,把東西折起來放在一旁的几子上。
他扭頭去看她,就見她肌膚勝雪,卻又眼含春水,一種氣色很好的紅潤。尤其散掉了髮髻,這麼扎著頭髮,突然感覺她很小的樣子。
晉王暗啞了嗓子,問:“你多大了?”
呃……
瑤娘有些反應不過來晉王為何這麼問,但還是如實回答:“妾快十六了。”
她十六,而他今年二十有六。
十歲的他在幹什麼?
為了博得父皇的注意,他每日天不亮便起,穩紮穩打苦練功夫,學問也不落下,上書房每旬考評,諸皇子中,他總能位列前三之列。已經能很好的玩轉宮裡的那些套路,與諸皇子明爭暗鬥不落下風。遺了第一次初精,也知道哪個宮女好看……
突然有種自己竟大她這麼多,而她小得讓人憐的感覺。
這麼小點點的她,已經是個小婦人了,肚裡揣了他的小崽子。是他日日不輟,努力耕耘,在她肚裡種下的小崽子。
晉王眸色更暗,而瞳子中那圈紅光越甚,紅到發黑的顏色。他突然站起來,道:“你歇著,本王回朝暉堂。”
瑤娘怔了一下,疑惑地看著晉王匆匆離去的背影,明明之前好好的,怎麼就突然走了。不過她也沒有多想,只當他是有事,不禁又想到那句忌房事之言,當即臊紅了臉。
她在想什麼!
晉王走了,瑤娘就解放了,一時也睡不著,就讓紅蝶去把小寶抱過來。
反正今晚晉王不在,她就想帶著小寶一同睡。
哪知紅蝶卻是哀求道:“夫人,這可萬萬不行,小少爺還小,若是晚上踢著了怎麼辦?”
瑤娘回憶小寶睡覺時愛不愛踢人,反正她是沒被踢過。
“沒事,小寶不踢人的。”見紅蝶還是猶豫,她不禁又道:“這床這麼寬,我離他遠一些,沒事的。”
拗不過瑤娘,紅蝶只能去把小寶抱過來。
其實瑤娘讓小寶跟自己睡還有另一層目的,她如今有了身子,若是疏遠了小寶,就怕孩子以為有了小的就不親近他了。
雖小寶還只是個十多個月的奶娃,但瑤娘總有一種他很懂事的感覺,覺得不能用對待其他孩子的辦法對待他。再說了,這個時候的奶娃已經懂一些事了。
母子二人坐在床上玩了一會兒,見瑤娘一個哈欠連著一個哈欠,小寶就揉了揉眼睛。
“小寶困了,那我們睡覺覺好不好?”瑤娘問。
小寶又揉了揉眼睛,便倒在哪兒,瑤娘忙吩咐玉蟬去熄了燈,只在牆角處留下一盞。
朝暉堂
回來後,晉王先去沐浴,之後便去了書房。
書案上,整整齊齊堆放了許多邸報、書函、密信、公文,都按類別擺放著。
他先拿了緊要的密信看,偶爾會執筆在上面批閱什麼,福成悄無聲息在邊上幫著磨墨。一直到了快二更時,才不過只處理了一半。
晉王揉了揉眉心,一種煩躁感油然而生,自打中了那毒之後,耐心就不如往日了。
“殿下,有事稟報。”
隨著一個嘶啞的男聲,一身黑衫的暗十突然出現在書案前。
晉王頭都沒抬,“說。”
“王妃見了一個叫紫玉的丫鬟。”
晉王執筆書寫的動作停了一瞬,而後揮揮手,暗十便隱沒去了身影。
福成有些猶豫道:“若是老奴沒記錯,這個叫紫玉的丫頭曾是那人身邊的丫鬟,被那人轉贈給了王妃。”
這件事知道人不多,而晉王之所以會知道一個丫鬟,也是因為出了那事後特意命人去查了晉王妃。不過這丫頭長得貌不其揚,又一直安分守己,時間久了倒是並未對其再過多注意。
晉王只是冷笑,眼色晦暗。
“那照這麼看來,胡側妃是那人命這丫頭假借著王妃的手暗中毒害的。可若真是如此,為何永王一脈對此事竟如此鍥而不捨?先是小寶,再是蘇夫人,抓住了卻是不殺,那個男人死了,扭頭桃紅死了,那叫桃扇的一家子也死了,還有胡側妃……”
這恰恰是晉王此時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