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就忍不住這些; 可惜——
晉王不是個平常男人。
不該是震怒之後的嫌棄; 恨不得扔得遠遠的;又或是成全了人家一家三口; 畢竟孩子不能沒有爹;萬萬不該是把人家男人一掌劈死了,偏偏還把那賤人留下,甚至連那小賤種都不處置!
哪怕是把那小賤種處理了,胡側妃還要等著好戲看; 可偏偏就沒這茬。
胡側妃被氣得昨晚做了一夜的噩夢。
夢裡晉王綠雲罩頂,還和那賤人如膠似漆,竟甘願認了小野種當兒子,偏偏自己生得小郡主不受待見!胡側妃好氣哦,氣得恨不得上去撕了這對狗男女,可竟挨不了身。
正氣著,突然醒了,腰痠背疼的,半天緩不過來勁兒。
天已大亮,等會兒還要趕著去思懿院那邊請安,也因此胡側妃格外沒好氣。丫頭給她梳頭的時候,不是扔了梳子,就是砸了胭脂盒,她身邊的丫頭個個戰戰兢兢,生怕被拎出來做了筏子。
突然有下人來傳話說,桃扇來了。
桃扇那是誰,留春館裡的老人都知道,那是側妃身邊最早的丫鬟,當年側妃剛進王府時就帶著桃扇。不過桃扇沒在王府裡待多少日子,很快就被側妃放出去嫁人了,當時許多下人都說胡側妃厚道,等後來私底下有人傳那些關於胡側妃流言時,大家互相印證才明白這哪裡是厚道,這是不想讓知道自己老底的人待在身邊。
但毋庸置疑,胡側妃待桃扇是十分親厚的,去年過年時還專門命人賞了年禮。
見胡側妃屏退了左右,只留了那一身鄉野村婦打扮的桃扇,秋菊幾個羨慕地紅了眼,忍不住扭頭去看桃紅。
桃紅正在收拾羅漢床上的雜物,看不出息怒,一如以往安靜若素。
“好了,你們收拾好了就下去吧。”
“是。”
待人都下去後,桃紅腳步輕盈地來到內室門前。
胡側妃不敢置信地瞪視著跪在她腳下的桃扇:“你說馮黑子想見我,為了逼你來給我遞話,拿了你家的小崽子作威脅?”
桃扇一面哭著一面點頭:“奴婢剛開始根本沒認出他,他看起來像個乞丐,穿得又破又爛,被村裡的野狗追,追到我家門前管我討水喝。是他認出奴婢來了,說自己遭了難,奴婢想著以前總是認識,就給他拿了幾個隔夜饅頭與他。哪知他吃完後就變了臉,管我要銀子,又說當年娘娘您被貴人贖走了,肯定沒少弄來金銀。並威脅我說要對我男人說我是那種地方出身,我才不得已將娘娘的事情告知於他。”
胡側妃一陣陣的膩煩,自打來到這堆金砌玉的晉王府,她就再也不是以前那個怡紅院的頭牌了。
她已經忘了自己曾經有個名字,叫鳴玉姑娘。
那會兒,老鴇子見她生得好,一直不願讓她掛牌,非得說要把她賣一個頂頂好的價錢。
可就林雲縣那小破地方,哪有什麼貴人,生得俊的都是窮酸書生,有錢的都是些老頭子。直到一日老鴇子不耐要將她初夜給賣給錢老爺,那錢老爺生得腦滿肥腸,還有怪癖。沒少有樓子裡的姑娘被他折騰得不成人形,胡鳴玉實在是怕,心裡十分不甘願。
也是她命好,那日樓子裡來了兩個很怪的客人,一個滿臉冷肅,一個生得俊美不似凡人。兩人行色匆匆,那滿臉冷肅的男人將生得俊的男人攙進廂房裡,人就離開了。
正是青天白日,樓子裡還沒開始做生意。胡鳴玉就住在隔壁,正打算去外面透透氣,剛好看了個正著。想著晚上就要被那頭肥豬壓,說不定還會被折騰掉半條命,她就不免動了心思。反正來樓子裡的男人,不都是來尋花問柳,到時候老鴇也說不了什麼,人家又不是不付銀子。
而就是那一日,改變了她的命運,從一個樓子裡的姑娘變成了王府裡頂頂尊貴的側妃。
胡鳴玉還在樓子裡的時候,最喜求神拜佛,樓子裡的姑娘都喜歡這套,似乎在苦水裡泡久了,就不免寄託於鬼神。特別喜歡人對自己說,後福在後面,然後就可以這麼一日日熬下去。
胡鳴玉也喜歡聽這話,她每次去求籤上香,解籤的都說她是個富貴命,日後有享不盡的大福。
可不就是如此,她天生就是富貴命!
胡側妃收回散發的思緒,望著面前哭得十分醜陋的桃扇,不屑道:“怎麼,難道他還想以這為把柄威脅本妃不成,瞎了他的狗眼!”
當年就是晉王將她從樓子裡帶回來的,她並不怕晉王知道。而王妃那個賤人為了對付她,沒少私下散播她出身低下的流言,府裡早就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