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而之前說回去配藥的劉良醫,又悄悄去小跨院裡找了穆嬤嬤。
聽劉良醫將事情說完,穆嬤嬤皺起眉頭,沒有說話。
劉良醫忐忑道:“這方子按理說應該是沒有問題的,可不知為何殿下服下了不但沒有緩解的作用,反倒病情更加嚴重了。當然也有紓解不夠的原因在,可萬萬不當會如此。”
穆嬤嬤沉吟片刻:“若是方子沒問題,藥卻不起作用,是不是其間出了什麼錯漏?”之所以會這麼問,是因為比起福成,穆嬤嬤更相信劉良醫的醫術。
當年德妃沉痾宿疾就是靠著劉良醫那些稀奇古怪的藥方,一直撐著將晉王生下,又熬了幾年,人才沒了。
“這——”劉良醫苦笑了下:“按理說這個藥方應該沒問題,打從殿下中了這毒,我就一直在弄這個藥方。雖醫術有限,徹底解不了這個毒,但應該是有延緩作用。即便不能延緩,殿下服了後也可以讓他保持神智清明,是萬萬不會竟到了失去理智,狂性大發的地步。
“嬤嬤不怕你笑話,我如今都開始有些質疑自己到底能不能行了。京城那邊一直沒有好訊息,殿下情況一天比一天差,德妃娘娘當年臨走的時候,再三囑咐讓我們看好殿下……”
這話說得讓穆嬤嬤也不禁沉默了,她嘆了口氣,勸道:“你如今不該去想這些,而是該去想怎麼治好殿下。”
劉良醫沉沉吐出口氣,打起精神來:“是啊。所以這趟來是想請嬤嬤再給點小郡主的血,我拿回去試試。”
穆嬤嬤當然知道他的來意,可一想到那一碗底兒血,還是有些心疼:“能不能不用血,用旁的代替?小郡主年紀打小,可禁不起這樣的三番二次。”
“若是能我也不會費這麼大功夫,這藥可全指著這血,小郡主的血就是主藥,取得就是殿下和胡側妃第一次……”
劉良醫又開始長篇大論解釋了,穆嬤嬤心裡卻一個激靈。
她突然打斷道:“要取就取吧,我即使再不捨,還是殿下為重。”說著就讓玉燕去將小郡主抱來,給劉良醫取血。
等劉良醫離開後,玉燕正要把小郡主送回去讓奶孃餵奶。穆嬤嬤卻突然叫住了她,讓她把小郡主抱過來給她看。
穆嬤嬤接過昏睡中的小郡主,擱在懷裡拍了拍,才伸手去翻看她的耳垂。
左邊右邊都沒有。
穆嬤嬤沉默地收回手,又去看小郡主的臉,陷入沉思中。
“嬤嬤……”
穆嬤嬤回過神來,將小郡主交給她,玉燕便下去了。
穆嬤嬤在宮裡待了幾十年,十分了解女人的心性。
她們可以是世上最柔弱的,稍微大一點的風浪,便足夠讓她們香消玉損。可當她們狠起來,也可以是最心狠手辣的。
為了爭寵,什麼的手段使不出來?為了鬥倒對方,可以各種陰私手段頻出,可以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皇宮裡歷來死的最多就是女人、太監,還有則就是孩子。
出生的,沒出生的,還是一團血肉的胎兒不知道流了多少個。皇嗣對皇家來說有多重要不言而喻,自然下手都直擊要害處。
同樣,自然也有假冒皇嗣的……
穆嬤嬤不禁想起她還是個小宮女時,聽到的一樁關於太祖還在位時候的陰私。
自打那位假冒的差點登上皇位,皇族就對子嗣之事格外看重。高祖甚至不知服了什麼秘藥,自那以後但凡趙姓皇族的男丁,都會有一個便於分辨的標示,那就是耳垂後都會有一顆紅痣。
倒是女孩兒似乎沒有特定的,有些有,有些沒有。
穆嬤嬤之所以會知道這些,也是當年德妃生下晉王時,有嬪妃刻意放出晉王不是弘景帝親生的流言。因為宮裡人都知道德妃身子骨太差,以她的身子骨怎麼能生下皇嗣。
你說肚子總不能作假,太醫把過脈,還有敬事房太監的記錄?
在宮裡沒什麼事是不可能的,嬪妃一旦有孕便極少出門,難道你還去掀了旁人的衣裳去看不成。太醫就更不用說了,一些後宮的陰私沒少有些太醫在其中攪合。至於敬事房的記錄,女子生產本就是有早有晚,除了能估摸個大概日子,根本做不了數。
所以,但凡是扯上權利,就沒有單純的事兒。
弘景帝表面上表現很信任德妃,私下還是命身邊的心腹太監來看了還在襁褓中的晉王。當時穆嬤嬤就在旁邊,才瞭解這其中機鋒。
當初小郡主生下來時,穆嬤嬤就看過了。不過女孩兒有的有,有的沒有,她倒也沒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