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大的動靜,竟無人前來探看,瑤娘心知肚明朱氏說的話並沒有騙她,她姐肯定是被李氏支出去了。
她一陣悲從心來,心裡又慌又怒,手指摸到一個堅硬的東西,下意識抓起就揮向朱氏,想逼退她。
朱氏只覺得一疼,就看見一片血光,頓時叫得宛如殺豬也似。
“殺人了,見血了……”竟是眼睛一翻,人就暈了過去。
蘇慧娘遠遠就聽見家裡傳來一陣慘嚎聲,心裡一緊,忙加快了腳步。
她和婆婆多日不說話,誰曾想今日婆婆竟破天荒對她笑臉以對,還拿了錢說讓她去城東棺材鋪子裡買些紙錢回來,說是公公的忌日快到了,要準備祭拜要用的物什。
蘇慧娘本是心中疑惑,見此倒也不懷疑了,只當婆婆是人懶不願走趟遠路,所以才會特意討好她,讓她跑一趟。
可走在半路上,她卻越想越覺得不對。他們住的這一片也不是沒有棺材鋪子,為何要刻意跑到城東。婆婆當時說她慣是在那裡買,要比別處便宜好幾文。彼時蕙娘沒細想,走在路上卻想婆婆素來注重臉面,萬萬不會為了幾文錢就跟她低這個頭。
她趕忙就調轉了頭,沒想到家中竟真出事了。
進門就看見地上躺了個人,而她那素來膽小靦腆的妹妹手裡拿了一把剪子,婆婆在一旁嘴裡說著一些殺人了之類亂七八糟的話。
“瑤瑤。”
瑤娘扔了剪子,就往她身邊跑,“姐,她硬拉著要讓我去給那胡老爺做妾……”
“所以你……”
蘇慧娘臉白如紙,腦子裡亂糟糟的,全都是妹妹殺了人。
李氏在一旁嚷道:“蘇慧娘,你趕緊把你這妹妹送官,她竟然殺了人……”
蘇慧娘已經夠亂了,婆婆還在旁邊添亂,她大吼一聲:“你閉嘴!”就拉著瑤娘往床邊去,“你收拾收拾,趕緊帶著小寶走,我讓你姐夫把你送到鄉下去,先躲一躲……”
瑤娘又想哭又想笑,忍不住拉了姐姐一下,“姐,我沒殺人……”
“鄉下肯定是要受苦的,但總比下大獄的強……”蘇慧娘突然反應過來,問道:“你說什麼?你沒殺人,那她……”
“我就拿剪子劃了她一下,她好像暈血……”
瑤娘萬萬沒又想到,朱氏竟然暈血,怪不得家中但凡殺雞殺魚,她從不親自操刀,而都是使著別人去。
蘇慧娘來到朱氏身邊,伸手在她鼻前試了試,又在她胸口前摸了摸,才終於確定人真沒死。她鬆了一口氣,想起方才妹妹說的話,頓時一股惱怒上了心頭,端起旁邊桌上的茶水就往朱氏臉上潑了去。
“朱氏你竟然想把瑤瑤送去給人當妾,我告訴你,只要我蘇慧娘在一日,你就別動這念頭!”
朱氏以為自己死了,萬萬沒想到竟又活了過來。這會兒她也知道自己暈血的毛病犯了,格外羞怒,正想跳囂說句什麼,突然就見瑤娘對她揮了揮手裡的剪子,她頓時嚇得躥出了屋。
“蘇瑤娘,我讓你爹你大哥來收拾你,你給我等著!”
放下這句狠話,朱氏就跑了。
見朱氏鎩羽而逃,李氏也不敢再多留,趁亂就回了屋。姐妹二人將屋裡收拾了一下,又將小寶哄睡,才坐下說話。
聽完妹妹的訴說,蘇慧娘頗有些不是滋味地道:“也算你明白的不晚,當初家裡是怎麼對我的?若不是我和你姐夫一眼相中,指不定現在過著什麼樣的日子。在爹和娘眼裡,只有大哥才是頂頂重要,現在多了朱氏和東哥兒他們,反正沒我們的位置。其實這沒什麼,只要想開了就好。”
洪哥兒在正房那邊哭了起來,蘇慧娘丟下這些話,就急急過去了,留下瑤娘一個人坐在屋裡,默默地想著心事。
這次雖躲過了朱氏的算計,可這事還沒完。姚家這裡是呆不了多久的,蘇家那邊指不定什麼時候就上了門,難道說她還要像上輩子那樣去晉王府當差?
可只要一想到自己上輩子死得不明不白,瑤娘心中就充滿了抗拒感。
她是真的不想再去晉王府,可她又該去哪兒?
恍惚間,聽見外面又傳來姐姐和李氏的吵架聲。
以前姐姐不是這樣的,是個十分溫柔賢惠的性子,現在卻為她變成這樣。李氏再不濟也是姐夫的親孃,姐夫不可能為了姐姐,連自己的親孃都不要。可只要她還在這家裡一日,姐姐就不可能過安生日子。
她不能自私地只顧自己,卻把姐姐的生活攪合得爛七八糟。
姚成一踏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