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薄的婆婆,哭可憐的妹妹。
姚成站在一旁束手無措,他心疼媳婦,也可憐小姨子,可他總不能將他娘他妹妹都攆出去。姚家就他這麼一個獨子,他爹臨終之前可是一再囑咐讓他好好孝順娘,送妹妹出嫁。
“蕙娘,你打我一頓,狠狠地打我一頓,別在這麼氣自己了。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
偌大一個男人蹲在那裡,抱著腦袋直嘆氣。在外面也是威風凜凜的捕快,如今卻是這樣。認真說來,姚成一直待蕙娘很好,不然蕙娘和他的日子早就過不下去了。
“你娘喪了良心,你那妹子也是個黑了心肝的,她們怎麼能這樣……”蕙娘哭得傷心欲絕。
她那妹妹,她那從小聽話懂事的妹妹,打小就跟在她身後跟前跟後喊姐姐,懂事了有什麼好吃的,都是先拿來給她。為了她出嫁給她繡個蓋頭,偷偷瞞著家裡做了兩個月的荷包才換了一塊兒好綢子。
明明大嫂明裡暗裡總是為難她,她還瞞著家裡人不說,若不是那日她回孃家聽隔壁家的滿嬸子透了兩句口風,還不知道大嫂天天就尋思想將妹妹賣出去換個好價錢。
“蕙娘,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你別哭了……”
屋外,蕙娘泣不成聲。
屋裡,瑤娘淚流滿面。
姚成哄了好一陣子,才將蕙娘哄住。
他殷勤地去打水來給蕙娘洗漱,蕙娘淨了面,又重新將頭髮梳了一下。除了眼睛紅腫得厲害,情緒倒是平復了不少,就是柳眉不展,顯然瑤孃的事還是墜在她心頭。
姚成嘆了一口氣,去了屋外。
天色也不早了,家中還是冷鍋冷灶,以前還沒成親時從來不覺得,成親後有溫柔賢惠的蕙娘每日做好飯菜等著他,姚成竟覺得這一幕格外不能忍。
想著方才發生的事情,他心中就是一陣惱。
李氏是他娘,兒子再惱也不能對娘頤指氣使,可燕姐兒……
姚成記得自己方才進院門時,看到西廂的門簾子動了一下。
小小年紀,心思惡毒,他怎麼就攤上了這樣一個好妹妹。
他幾步來到西廂窗下,拍著窗子道:“你給我出來,做飯!”
屋裡十分安靜,過了一會兒,燕姐兒從門裡磨磨蹭蹭出來了。
“哥,嫂子不閒著嘛。”
姚成冷笑:“你嫂子帶著明哥兒,奶著洪哥兒,兩個孩子都指著她。合則你一個做小姑的,成日還得你嫂子做好了飯等著請你來用?”
燕姐兒臉色不怎麼好看:“不是還有瑤娘……”
姚成大吼一聲:“你給我閉嘴,讓你去做飯就去做飯!”
見哥哥怒成這樣,燕姐兒也不敢再吱聲,老老實實去廚房裡做飯了。
李氏氣得在上房那邊梆梆梆地直敲窗子,兒子這話與其在對女兒說,不如說是說給她聽的。
可氣也沒用,姚成素來孝順,可真惱起來,李氏也不敢惹他。
燕姐兒一下一下地揪著手裡菜,好生生的菜被她拽得稀巴爛。見姚成進屋去了,李氏偷偷地來到廚房,一進門就見女兒在霍霍菜。
“你哥真沒罵錯你,一個大姑娘家菜都擇不好,你說你能幹什麼!”李氏一面罵,一面走過來將她趕到一旁去。
燕姐兒一把扔掉手裡的爛菜葉子,滿臉委屈道:“娘,你瞧瞧哥剛才對我那頓吼。擱我說當初就不該娶那蘇慧娘,瞧瞧自她進了門,哥成什麼樣子了。兇我也就算了,他還吼娘你。”
李氏也生氣,好生生的兒子如今向著媳婦,擱誰都窩火。只是她窩火也不會跟女兒說,那不是顯得她特別沒有面子。
“這蘇家的女兒沒一個好東西,娘若不把那蘇慧娘休回去,給我哥再娶一房媳婦。反正咱家不缺那點聘禮銀子,到時候指定不知道怎麼孝順您,拿您當老封君侍候著,也好過那蘇慧娘成日不給您好臉。”
李氏斜了女兒一眼:“你給我少動這種念頭,我就算不看中她蘇慧娘,我還得看著我那兩個孫子。娶個後孃回來,我明哥兒洪哥兒還往哪兒站?你這丫頭就缺個後孃收拾你,成日不著五六。”
燕姐兒癟著嘴:“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什麼時候把蘇瑤娘弄走?擱這兩口人在家,要吃咱家多少飯啊。最重要的是,有她在這家裡,我還怎麼讓陳安哥哥娶我?”
李氏丟下手裡的菜,回身戳了她腦門一下,罵道:“張口陳安,閉口陳安,他到底給你下了什麼迷魂藥,把你迷得五迷三道竟做出這種缺德冒煙的事來。我跟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