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響趟著腳鐐走向他,抓起木質水舀砸向他的頭部!
陌奕宗握拳衝撞水舀底面,只見水舀在他頭頂上方四分五裂!
他躍身而起,掄起鐵拳向她打去,當拳頭與她相距一寸之際,又戛然而止。
水滴順著指骨落下,濺在花響的唇邊,她雙眼赤紅,大口喘著怒氣,對!她就是滿腔怒火與怨氣,無時不刻不想宰了他!
陌奕宗緩緩情緒,平靜地問道:“無端端又抽什麼瘋?”
“你以為你對我的凌。辱我會忘記嗎?!不會!永遠不會!我不承認我是你的女人、更不想做你的忠僕!想征服我下輩子吧!”
強者不是不怕死,而是害怕也要往前衝!所幸,無數次的衝鋒陷陣沒有將她嚇退,反倒是床笫之私讓她瑟瑟發抖。她怎麼也沒想到會淪為帝王的玩。物,每當午夜夢迴,夢到陌奕宗曾在她身上做過的那些舉動,便會從噩夢中驚醒,大汗淋漓。
陌奕宗目不轉睛地凝視她,深邃的狹眸中沁著焦慮,他知曉她與其他女子不同,乃是指揮千軍萬馬的女中豪傑,倘若他對她有好感,就不該粗暴對待,無奈真正考慮到這一點之時,他已經讓自己在她心中化成魔鬼。
悠悠地,他伸出手,撫上她蒼白的臉龐……
花響揚手開啟,怒不可遏地喊道:“霄雲國至少擁有五百架投擲火石的大型木質武器!若想攻入城池,首先要選擇暴雨天!其次是源源不斷的木梯!行了麼?你想知曉的我已經告訴你了!日後別再來煩我!”
她怒步離開,步伐又急又快,不慎被腳鐐絆倒,身體猛地向前方摔去,幸好陌奕宗反應機敏,一個箭步拽住她的手臂。
“摔死算我的!別碰我!”
“朕由著你吼,但你也不能沒完沒了!”
“我喊停的時候你也沒停!”
“你是戰俘!要殺要剮都隨朕高興,何況是那點兒事!”
“色魔!”
“活該你有色!”
心裡想好讓她發洩,但是自小到大,且不說受沒受女人的氣,甚至不曾有人膽敢在他面前叫囂。
花響的雙手被他攥在掌心,她掙脫不開,氣得渾身發抖。
“陌奕宗你就是個無賴!”花響狠狠一口咬上他的肩頭。
對敵無數,初次用牙。她也是要瘋了。
鮮血順著他的肌肉線條泊泊流淌,他緊蹙濃眉,長噓一口氣,一把將她攬入胸膛。
“論你今日之舉,斬首一百回都不多。行了,氣性真夠大的,冷靜冷靜。”
孕期女子的情緒經常大起大落,身體也容易感到疲倦,此刻她確實產生一種快要虛脫的不適感。
“你若是希望我順利生下孩子,就再別來招惹我。”
陌奕宗將薄唇抿唇一線,良久,悠長的“嗯……”了一聲。
而後,命王德才將腳鐐換成脆響的腳鈴,並且在小築四周調派御林軍監守。
不是非要折磨她,是她抓住機會,一定會跑。
…………
半年後的某個夜晚,撕心裂肺的喊叫聲劃破靜謐的夜空。
宮女惠兒端出一盆血水,疾步穿梭在小築之間。
臨盆將至,花響癱在床上,口中咬著布卷,睜大無措的雙眼,汗流浹背。
幾名產婆圍在床榻四周賣力助產;數位御醫守在廳堂寸步不離。
雖然屋舍簡陋,但屋中堆滿補氣補血的佳品,陣勢不亞於貴妃產子的待遇。
諸位名醫之所以會如此盡心盡力,正因為遠在戰場的陌奕宗,萬里送書傳來聖旨。
陌奕宗本以為可以陪在花響身旁,不曾想霄雲國這塊骨頭實在難啃。這一戰,便是半年。不過據他推算,霄雲國已然彈盡糧絕,不出三日,定可攻破城門!
營帳之外北風呼嘯,帳內也不平靜。
王德才見他已經來來回回轉了上百圈,斗膽提議。
“聖上,天色已晚,您打了整整一日的仗,該歇息了吧?”
“她吐了幾個月,終於等到臨盆,朕偏偏不在她的身邊,你瞧著吧,日後嚷嚷起來,她一準底氣更足!”他忽然駐足,看向王德才,問道,“不會有危險吧?”
“不會,宮中最好的、最有經驗的御醫全在她房中候著,聖上無需擔憂。”
陌奕宗神色倦怠,身體極度疲累,心中卻仍是放不下花響,弄得就跟頭一回當爹似的,忐忑不安。
這一晃半年未見,不知曉她的臭脾氣改點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