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妃氣得不輕,雖然坐在那裡看似鎮定,其實她的雙手已經開始顫抖。
紫桑聽聞死字,然而微微一笑,“好,奴婢但求太妃賜奴婢一死!”
每日都活在痛苦下,反倒不如死了來得痛快。
眾人皆是疑惑地看著這場驚變,目光裡滿是探究,卻都礙於太妃不敢有所動作。唯獨楚君燁,慢條斯理地從位上站起,邁著步子優雅高貴地向前,彎腰拾起了地上的紙張。
三月十八,第九次對大少爺下藥,分量照舊,午後陳太醫過府,聽聞大少爺病情加重。
四月十八,無。
五月十八,第十次對大少爺下藥,分量照舊,午後陳太醫過府,聽聞大少爺與大少奶奶爭吵不休。
六月十八,宮內一道聖旨賜下,世子即將大婚,闔府同慶,我卻並不開心。
七月十八,第十一次對大少爺下藥,分量照舊,府中沒有宣太醫,同時世子出府遇襲,引周少將軍上門。
“這是你的手札?”
那上面的字,娟秀雅緻,哪裡像是出自一名丫頭之手,分明是大家小姐所寫。
“是!”
紫桑抬頭,看著面前這高大的身影,堅定地回答。
‘啪’,毫不猶豫,楚君燁猛地一巴掌揮過去,使足了力氣,頓時,便見紫桑白皙的臉上出現了五根血紅的手指印,再看她嘴角,鮮血已經如雨絲般流出。
“說,你到底對大哥用了什麼藥?”
他紅了眼,以一隻手狠狠掐著她的脖子,似乎下一刻,便要將其擰斷。
他可以不追究她通風報信讓他落入陷阱,但是他必須從她這裡拿到大哥的解藥!
但見她如此舉動,在座眾人皆是一驚,尤其是白氏,性格本就咋呼,如此,更是尖叫出了聲。
秋水菀起初也有些嚇著了,可隨即鎮定下來,卻不知這時,杭筱暖已經從她身邊跑過去,直直從楚君燁手裡搶去了手札,低眉快速看了起來。
“咳咳,不,奴婢絕不會說!”
紫桑倔強地看著他,眼裡含著淚,由於呼吸不暢,小臉也漸漸紅潤起來。
“說!”
他的聲音很低、很冷,眼裡滿是嗜血的光芒,手上青筋暴露,可見,他是用了多大的力氣來掐住紫桑纖細的脖子。
楚君燁是出了名的暴戾,可能秋水菀以為處置妙語已經夠殘酷,但是她絕對會相信,今日的楚君燁,更加殘暴。
“夫君……”
她試圖喚回他的一點理智,紫桑只是名纖弱的女子,饒是她做了再多的錯事,處死便是,何至於受這般罪。
“住嘴!”
他衝著她吼,眼神卻快速閃了閃,但最後依舊沒有在乎。
秋水菀壓下心中的難過,靜靜走至杭筱暖身邊,低眉看著,卻在同時,杭筱暖已經扔掉手中紙張飛一般的速度跑到紫桑面前,面色悲傷地緩緩對著她跪了下去。
“紫桑,念在你打小在王府內長大的情分,告訴我,夫君的解藥,到底是什麼?告訴我!”
一面說著,她一面拼命搖著紫桑的身體。
太妃在上首瞧著,眼裡很有些酸澀,便忙對著妙言道:“快,扶起大少奶奶。”
紫桑這孩子是她瞧著長大的,性格很是倔強,就算別人再怎麼求她,她不願鬆口的事情,沒人能夠改變,杭筱暖也不行。
妙言開始是愣住了,這會兒聽見太妃的話,才連忙上前去扶杭筱暖。哪知杭筱暖不讓她碰,硬是拽著紫桑不放,“不,紫桑,我不管你是誰派來的,只要你說出夫君的解藥,我向你保證,你不會死!”
“大嫂!”
秋水菀從地上拾起手札快速看了遍,大概知道了一些事情,於是連忙上前,與妙言合力將杭筱暖拉了起來。
“你說這些沒有用,她不會告訴你的。”
紫桑的性質也就是一細作,身為細作,她絕對會對所有事情守口如瓶,她一定不會說的,杭筱暖就算跪了、求了,也是白跪白求。
“不……”
理智告訴杭筱暖秋水菀說的是對的,可她就是不願意相信。
而紫桑,自始至終沒有理會杭筱暖,她只是靜靜看著楚君燁,眼裡含著數種情緒。
“世子爺下手吧,奴婢是絕對不會說出來的。”
瞧她那模樣,閉著眼,微揚著頭,一臉倔強,仿若將生死早已置之度外,楚君燁也有一瞬間下不去手。
“別以為本世子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