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姐姐笑起來可真好看。”
姜箬是大房的庶女,生母是白姨娘,她如今才三歲,身邊還跟著乳母。
姜簡瞪了她一眼,姜箬平日裡就懼怕這個姐姐,這會被她瞪了一眼,也還記得姨娘的叮囑,低著頭,憋著淚,一副要哭不哭的樣子,也不敢說話。
姜簡素日就愛欺負這個妹妹,這會氣不順,見她這個樣子,更加生氣,揚手作勢要打她:“哭哭哭,就知道哭,跟你姨娘一樣,就知道裝。”
溫氏被她這話嚇了一跳,連忙喝道:“住嘴。”
姜簡站起來指著姜箬嚷道:“我又沒說錯,她姨娘在我爹面前就。。。。。。。”
她話還沒說完就讓身邊的丫鬟捂住了嘴,何氏拿著帕子掩著嘴道:“哎呦,這話可聽不得了,來人,快將小姐公子們都帶下去。”
好端端的氣氛,讓姜簡這麼一鬧,壞到了極點。
幾位公子小姐被帶到偏房裡,姜簡氣呼呼的,突然揚起手要打姜箬,姜筠眼疾手快的將姜箬護到了懷裡,姜簡今日本就是因姜筠而氣惱,此刻見她護著姜箬,也不打算住手,可她一巴掌還沒揚下,就讓李掌設捉住了手腕。
她後頭的丫頭僕婦剛要上前,就被李掌設冷冷的掃了一眼,都有些訕訕的不敢動。
姜簡憋紅了臉罵道:“你這奴才。”
她不懂事,姜籬卻大些,知道這是宮裡頭來的女官,斥道:“姜簡,莫要胡說。”
姜簡眼圈通紅,李掌設鬆開她的手腕時,她身後的婦人連忙將她抱到懷裡哄。
姜箬被姜筠摟在懷裡,到底年幼,即便是長大後的姜箬有幾分小心思,這會也只是個三歲的孩子,平日裡被姜簡欺負也沒人護著她,姜簡也沒少打她,姨娘只是讓她忍著,此時趴在姜筠的懷裡,忍不住紅了眼眶,小聲道:“三姐的眼睛本來就好看。”
姜簡一聽這話,惱怒道:“你這奴才秧子。”
姜箬的生母白姨娘原是溫氏的丫鬟,被衛國公醉酒之下稀裡糊塗的受用了,溫氏為了討好衛國公,做主將白姨娘給了衛國公,白姨娘生下姜箬後才正式抬為姨娘,姜簡自小就知道姜箬的姨娘只是自己孃的一個丫鬟,從未瞧的起過姜箬這個妹妹。
平日裡私底下奴才秧子的也沒少叫,只是今日當著眾多小姐公子的面說出這話,著實把她的乳母唬了一跳。
姜箏素來知道這妹妹刁蠻無禮,沒想到能說出這種話來,不贊成道:“阿簡,大家都是姐妹,你怎麼能如此說阿箬,她也是大伯的女兒。”
姜筠心裡忍不住嘆氣,果然這性子是打小養成的,姜簡如今才四歲就如此蠻橫無禮,知道以勢欺人。
再看看懷中的姜箬,小小的一團,也是個可憐的孩子,姜箬天資聰慧,上一世處處被姜簡壓制,她長相肖似白姨娘,外表柔弱,上一世她大抵也是知道,溫氏一直把她當做姜簡的陪嫁來養,以姜簡的性子,溫氏不得不派個人去幫襯她,姜簡又心高氣傲,知道溫氏有這個打算,更加不喜姜箬了。
只是姜箬身份再卑微,也還有一個姨娘為她謀算,她自己又是個有主意的,與其一輩子幫姜簡這個草包,受她欺壓只能做個妾,倒不如嫁個門戶小些的,做個正妻,前世姜筠死時,姜箬正在議親,那是哪家的公子她也不不清楚,姜筠那會病重,她也只是聽院子裡的小丫鬟說什麼六小姐大概是熬出頭了,新姑爺是個舉人,才十八歲,才華出眾,對六小姐一見傾心。
姜筠在病中時,姜箬也來看過她,那會姜筠不喜歡姜箬,只因這個妹妹善於偽裝,表面楚楚可憐,姜簡犯了什麼錯,姜箬就替她將那過錯推到姜筠身上,藉此討好姜簡。
姜箬那會來看她,只道:“三姐姐,你若是氣我,便罵我吧,我也是沒法子,我們都是身不由己,即便我不說,這些事也還是會落到你頭上,可我若不說,母親就更加喜歡我姨娘的繡工了,這幾年我姨娘的眼睛越發的不好了。”
姜筠那時只覺得她在裝,這個妹妹最擅長的就是裝可憐。
姜箬也曾暗示過姜筠,讓她靠近成國公府,有成國公府在,她的日子也不至於這麼艱難,可惜那會的姜筠執拗,成國公府不來人,她自己就不知訴苦,夜裡坐在床上自言自語,人家不來看我,莫不是讓我腆著臉往上去巴著嗎?
她也是在姜筠死後才知道,原來成國公府不是沒有來過人,只是都讓溫氏攔著了,姜筠的外祖母曾多次派人來看,溫氏只說姜筠不願見成國公府的人,姜筠的外祖母以為她是在氣成國公府當年將她送回衛國公府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