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裡算是領頭的人了,那群穿著粗衣麻布的小少年興沖沖的拉著他一起去見世面。
坐著牛車趕了半天剛好趕上那大官要走,他遠遠的看了一下,那被縣令縣丞簇擁在中間的可不就是他的伯祖父嘛。
他往後靠了靠,臉上的表情愈加冷漠起來,既叫他回來了,任何人都別想趕走他。
姜筠和姜箏剛進去便見許明英怒氣衝衝的走了出去,姜箏面露驚訝的對著姜筠道:“那不是你表兄嗎?”
姜筠點了點頭道:“是他。”
只是不知是誰惹他生了這麼大的氣,姜筠同他也不甚熟悉,扭頭對姜箏道:“不管他,咱們上去吧。”
兩人往樓上去,小二正要把她們往屋子裡領,姜筠微微側了側身子,突然見一旁雅間走出一個少年,穿著藏青緞子衣袍,腰間繫著彩雲仙鶴白玉帶,掛著一塊如意玉佩,目如朗星,風姿瀟灑。
姜筠在看到他的臉時就愣了,疑惑道:“外祖父。”
她這話是對著許明縱說的,許明縱恰好也面對著她,聽見她這話眉眼一跳,神情愉悅。
姜箏忙拉著姜筠道:“你這小傻子,亂叫什麼呢?”
然後又尷尬的看了許明縱一眼,許明縱正往這邊看,微微眯了眯眼,一臉的興味,姜箏紅著臉道:“公子莫要介意,我家妹妹認錯人了。”
認錯人,把人家十六七歲的少年認成外祖父。
許明縱擺擺手道:“無妨。”
然後又走到她們身邊,對著姜筠伸手道:“姑娘,可否借你的手帕一用。”
平翠大驚,忙把姜筠護到身後,姜箏皺著眉道:“這位公子,向姑娘家藉手帕,只怕有失妥當吧。”
姜箏見他穿著不俗,料他也是個富貴人家的子弟,這會過來像阿筠藉手帕,只怕是個登徒子。
姜箏警惕的看著他,許明縱唇角微揚,輕笑道:“她都叫我外祖父了,我向她借個手帕有什麼?”
姜筠面色大窘,她哪裡是叫他外祖父了,這人怎麼佔人便宜呢,開口道:“公子,我不是故意的,只是公子的長相特別像我外祖父,才會比較疑惑。”
想到剛剛走出去的許明英和今日收到的成國公府的帖子,姜筠問道:“敢問公子可是出自成國公府?”
她問這話時已經基本確定這少年就是自己的明縱表兄了。
許明縱收斂神色,略略想了一下便知曉姜筠的身份了。
許明縱道:“小姐如何得知?”
姜筠微微一笑,衝著平翠使了個眼色,平翠道:“我家小姐是衛國公府三小姐。”
許明縱拱手道:“原來是阿筠表妹,失禮了。”
姜箏聽他竟事成國公府的公子,長舒了口氣,不是登徒子就好。
姜筠見他胸前衣裳未乾,知道他剛剛藉手帕是想擦衣裳,只是手帕乃是姑娘家的隨身之物,便是表兄,也不能隨意借了去。
“今日剛收了帖子要去祝賀表兄回府,沒想到竟在這裡遇到了表兄。”
無論當初許明縱是怎麼走的,如今他回來,她外祖父宴請賓客為他慶祝,就是對他的看重,她外祖父定會為他找一個好藉口的。
姜箏看樂看四周,立在門當口說話也不好,許明縱想到這裡是定熙,不比他從前的那個小村子裡,況他現在衣裳還是溼的,穿著有些不舒服,便道:“今日有些倉促,便不打擾阿筠表妹了。”
姜筠微笑著衝許明縱點頭,道:“改日再上門拜訪。”
許明縱走後,姜筠同姜箏進了屋,小二上了茶,退了出去,姜箏道:“我還想你怎麼會突然管個公子叫外祖父呢,原來竟是你表兄。”
姜筠道:“我剛剛也愣了,他長的同我外祖父太像了。”
“祖孫兩個,像也是很正常的。”
姜筠笑著說:“我今早才收到的請帖說要去慶賀他回府,沒想到這會就遇見他了,也真是巧了。”
姜箏沒有聽過許明縱,只是聽姜筠說是表兄,具體是什麼人她還雲裡霧裡的,便問道:“從前怎麼沒聽過他?”
姜筠道:“他是我外祖父的第一個孫子,長的和我外祖父很像,我外祖父外祖母都很寵愛他,後來也不知是什麼原因離了府,前陣子我三表姐同我說我外祖父派人去接他了,我也才想起來我還有一個表兄不在定熙。
姜箏拍著胸口道:“剛嚇死我了,我還以為是登徒子呢。”
姜筠抿唇一笑,道:“這光天化日的,他能做什麼,況且哪有這麼好看的登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