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劣的法子,想奪取那些本不屬於他們的東西。可是他們不知道,他們就算奪取了,也沒能耐守住。自己才能不足,卻想獨佔人人覬覦的財富,當然會招來殺身之禍。”
元襄道:“我現在跟他們一樣,我也面臨著殺身之禍,我不殺了別人,別人就會殺了我。”
元佶悵然,道:“如今的洛陽還姓賀蘭嗎?賀蘭家已經沒人能動得了你了,賀蘭瑾也不會是你的對手。看著太子殿下的份上,若有那一天,你不要傷他。”
元襄道:“我從沒打算過要害他,真的。”
元佶道:“他的母親並無大罪過,卻是死在你我手裡,而我已經對不起他了,我這些年一直覺得虧欠他。他叫你舅舅是敷衍,可他叫我母親卻是真心真意的。”
元襄道:“我答應你,只要他不先做出過分的事情逼我,我不會動他的。但是如果他要亂來,我不會手軟,那個時候你不能再怪我,你得站在我這一邊。”
“到底是誰在逼誰,這種事情又怎麼說的清楚。不過你這樣說,我便這樣信吧。”元佶不以為然:“你也不必給我保證,你們的事情,已經跟我沒關係了。”
元襄這夜離奇的,沒有向她摟抱求歡。
元佶心裡有些納悶,這人難不成是轉性了?然而她知道元襄怕是這世上意志最堅定的那一類人,人既聰明而且百折不回,更要緊的是心懷夠大,這種人拿的起放的下,容易成大事。
所謂兒女情長,英雄氣短,這話不假。
天還未亮元佶便醒了,屋子裡點著燈,元襄不知何時已經起身了,裝束完畢立在窗前。高而且瘦,身段風流,他人是個粗人,四書五經沒念幾本,但那把腰身是相當的風流。
元佶瞧著他背影久久沒動,窗外是黑的,也不知道他在望什麼。
元佶摸了摸歡歡還在睡覺,問道:“你要走了嗎?”
元襄“嗯”了一聲,半晌,又回過頭來,目光注視著她,道:“下雨了。”
元佶掀開被子下床,果然見外面在下雨,還下的很密。
元襄道:“我得走了,你回去睡吧。”元佶取了件長裘遮風,元襄穿上,回床邊看了看端端,撐著傘下山去了。
他走後,元佶再無睡意了,孤寂捧著被,聽著窗外雨聲潺潺。
永康三年春。
元佶突然聽說了庾純重病的訊息。
這個訊息像一記重錘擊打在她心上,讓她久久回不過神來。
緊挨著這個訊息,元襄再一次來信,讓她回洛陽。
除此外,還有一封賀蘭瑾的手書,也讓她回洛陽去。
元佶饒是平靜了許久,一時間還是被擾動了心緒,檻外春光明媚,桃花似酒濃,歡歡被青兒拉著邁著小腳在追趕一隻皮球。他捧著球跑過來,笑眯眯交給元佶:“媽~媽~”
元佶心中不定,望著他卻只笑,接過皮球又丟出去,歡歡高興的又跑去撿。元佶看著歡歡玩耍,她不會去洛陽的,她現在過得很好,好不容易才平靜了,能不為人知的過自己的小日子。
元佶睡的很不安穩,醒來時卻發現自己身處在一處園中,四周臨雪怒放著一片片梅花,妖妖灼灼。她覺得這景物有些熟悉,可是怎麼也想不起在哪裡見過。突然花間有人影閃動,走出個青袍窄襟面目文秀的男子,隔了不遠,向她微微頷首。
元佶猛的認出來了,訝然道:“庾大人。”
她想起這地方了,是永寧寺北殿,後面的溫泉宮。
他是元佶初見他的那般模樣,眉眼溫和,清淡內斂,元佶道:“庾大人,你不是生病了嗎?”庾純道:“太子殿下要見你。”
元佶啞然了,庾純轉身開始走,元佶連忙跟上他,開始在大片大片的花樹間穿行起來,突然間眼前一片開闊,出現一個小湖,湖中間有個亭子。庾純順著小橋而去,元佶跟著他繼續前行,穿過亭子,到了一處宮殿,她踏進殿去,臨窗的小榻上臥著一人。
素絲錦袍,冷淡疏離,正是賀蘭玉。
元佶傻了,緩緩挪到他跟前,喚道:“殿下……”了
賀蘭玉面色雪白,滿臉病容,微笑,伸手招她:“靠近一點。”
元佶靠近了,直到賀蘭玉拉著她手,將她輕輕擁在懷裡,撫摸她頭髮,聲音柔柔道:“想不想我?”
元佶眼淚湧出。
賀蘭玉道:“不要哭了,人固有一死,早晚的事,我自己都不難過,你有什麼好難過的?不哭了,讓我看看你。”
元佶默不作聲,努力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