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曬一會兒又曬不傷,臉也不抹直接去了。
太陽高起來,元襄盤腿坐在花叢裡,懷裡捧著一片紫色鐵線蓮編了個花冠,硬拉了元佶過去,要給她戴在頭上。元佶死活不要,他硬要給戴,元佶左躲又躲不成,給他按在地上,嚎叫道:“你夠了,我說了很醜,跟個傻/逼一樣,你別把你的審美強加給我成嗎?”
元襄道:“就試一下啊!”
元佶讓步:“就一下,一下就給我拿開。”
元襄高興,小心翼翼的將花冠戴到她頭上,大小剛剛合適,紫色的花朵綠色的葉兒,襯的黑頭髮白臉蛋紅嘴唇,當真是漂亮極了。他很虔誠的跪著,一時看的歡喜,忍不住就低下去抱住要親,元佶笑哈哈抬了手臂擋臉側了頭躲,嘴裡道:“不許耍流氓!”
頭剛一轉過去,目光便瞥見側對的不遠處遊廊下站著的賀蘭玉,一身白底金色滾邊小袖常服,正望著自己這邊,臉上沒有表情,不知已經看了多久。
她心頭一慌,元襄正貼了身抱住她,親在她脖子上,熱乎乎的一下。連忙伸手去推,元襄卻牛皮糖似的死死粘著她就是不放,身體又拱又蹭,她一著急抬了胳膊一撞,正打在元襄鼻子上,趁著他後退捂鼻子的工夫迅速翻身爬起來。
她眼睛餘光掃著賀蘭玉,低下身去攙扶元襄,心虛道:“沒打疼吧?你使那麼大勁幹嘛?”
元襄倒也沒生氣,自己擦鼻子:“疼死了。”
她莫名其妙的覺得尷尬,手腳不知道往哪裡放,顧元襄也不是顧賀蘭玉也不是。好一會兒她背後的緊張感漸漸消失,努力瞥再沒瞥見賀蘭玉的影子,回頭去看,遊廊下已經無人,賀蘭玉走了。
元佶無心再玩,去了主殿,太子卻在見客,正是如今已經升了司隸校尉的梁王元驄。
抬眼見到元氏姐弟他止了話頭,賀蘭玉示意直接說無妨,元驄便繼續道:“臣查探得知,皇后昨夜偷偷派親信何林去了謝帷營中,意在邀請他帶兵入洛陽,並且承諾謝帷大司馬大將軍之職。”
元佶聽此言心中一震:邀請謝帷帶兵入洛陽,皇后這是要幹什麼?謝帷不用帶兵只單身一人進洛陽朝廷上就已經人心惶惶了,皇后竟然暗自授意他帶兵!
承諾謝帷大司馬大將軍之職,樓氏不得造反了?
她不由的插嘴了一句:“謝帷是個什麼態度?皇后這顯然是唯恐天下不亂,謝帷敢帶兵入京,逼反了樓氏,這邊還是東宮首當其衝要受池魚之殃。”
元驄道:“謝帷的態度還不清楚,庾大人昨日也已經趕去了,他似乎還在考慮。”
元佶擰了眉,覺得形勢有點不對,從荊州刺史一事到現在,朝廷中風聲言語傳的頗多,謝帷執掌荊州後,明顯的時局開始緊張了,彷彿隨時會出事。
賀蘭玉同樓家一直保持著表面的良好關係,前幾日朝宴上還同樓國舅在一處喝了幾杯酒,即使謝玖懷了孩子,他同太子妃樓溫儀還是恩愛不移,伉儷情深,
最近也一直在樓氏房中睡覺。
元佶再蠢也看的出來其中緣由,謝帷執掌了荊州,賀蘭玉在安撫樓家。
謝帷之事,太子,樓家,皇后還有諸王都各懷心思,眼下的局面,恐怕還不止自己想的這樣簡單……
然而賀蘭玉卻不急,聽完元驄的話,臉上只笑了笑,他轉過頭,溫柔地招呼元襄:“你同謝帷該有些相熟,你琢磨著謝將軍對此會是什麼態度?”
元襄思考了半晌,道:“他心裡怎麼想的難說,但謝將軍為人謹慎,恐怕不能輕舉妄動。”
元驄離去後,元佶心中沉重,有一問題百思不得其解:“殿下,你為何如此信任謝帷?他而今手握天下兵馬,殿下能保證他沒有半點不臣之心?”
賀蘭玉不以為然:“謝帷出身寒門,一輩子受盡了那些豪門貴族排擠窩囊氣,到七十歲才混了個荊州刺史,他要是連那點自制都沒有,你以為他能有今天?”
元佶道:“可皇后如此挑事,殿下便眼看著?”
賀蘭玉冷笑:“謝帷既然入京了,難得的是機會,她想讓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當別人都是傻子不成。”
眼下只等庾純那邊接謝帷入京,賀蘭玉並不急在一時,他提筆寫了一封信,命人送到成都王賀蘭閔府上。令有紙條交給下人,讓帶去給剛才的元驄。
這兩樣事辦妥,他靠在床上睡了會午覺。
元佶沒看到他信上寫什麼,跪在床邊守了賀蘭玉一會,突然她又想起了元襄的信,這件事像個肉刺長在心上,讓她不能釋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