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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吃什麼?用牛骨湯給你煮湯餅好不好?”
她輕聲問,元襄盯著她不說話。
元佶想緩和一下氣氛,然而無用,索性懶得找閒話,打發丫頭們都下去,屋裡只剩了兩人,氣氛有些冷,她先去倒了兩杯水,給了元襄一杯。
元襄低頭喝水,元佶看著他黑漆漆的腦袋頂,鮮豔粉嫩一張臉,穠麗眉眼,心給咬了個缺似的疼。
醞釀了好幾天的話,終究是一句話也問不出。
“阿襄,姐姐跟你說個事。”
元襄抬頭看她,目光帶著緊張和不安,隱隱摻雜著懇求和期盼。
元佶心裡發苦,她把自己嗓音除錯的不高不低,莊重而柔和,像個慈愛的母親或者長者:“你長大了,你是男孩子,不能總和姐姐在一塊住,過幾天我把東廂院子騰出來給你去住,另讓殿下撥兩個丫頭在身邊服侍你。”
元襄傻了:“為什麼不讓我跟你住。”
元佶說道:“你太不懂事,太過分,做了錯事,姐姐很生氣,不能原諒你。”
元襄感覺到了她的冷漠,低著頭,表情是隱忍的固執和倔強:“我沒有做錯事。”
元佶道:“做沒做錯事咱們不論,以後你得記得,我是姐姐,你不能往我屋裡去,也不能上我的床,否則就是沒禮貌沒教養,不光是我,只要是姑娘家的屋子,你都不能隨便進去,更不能對人家不禮貌。”
“我沒有隨便進姑娘的屋子。”
“我的屋子更不能,我也是姑娘。”
“你不是別的姑娘,我喜歡你,我要娶你的,我跟我義父都說了。”
元佶駭到了:“你胡說些什麼?我是你姐姐,你怎麼娶我?再說你才幾歲,是說這個的時候?”她一著急站了起來:“不對,你哪裡來的義父?你在說什麼?”
元襄道:“謝帷是我義父,他認了我當義子。”
元佶震驚:“他七老八十都能當你祖爺爺了!”話出口由急了,連忙拉回來:“不對,咱們說的不是這個,你在外面跟人瞎說什麼?你跟你義父說什麼了?誰要嫁給你了?”
元襄道:“我要娶你。”
元佶瘋了,滿屋打轉,元襄道:“你不是我姐姐,我是你撿來養的,不是你生的,我可以娶你,我要去告訴太子殿下,他憑什麼不讓我跟你在一起,他把你留在他屋子裡想幹什麼就幹什麼,偏偏不許我碰你,他有老婆了,你是我的。”
元佶聽到這話就炸,伸手抽了他一嘴巴。
力氣不大,然而元襄怒了,不敢置信:“你打我?”元佶手心發燙發抖臉上肌肉直抽,她發現已經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顫抖了好半晌,轉身就走。
這叫什麼事呢?
這些天她一直在思考元襄的問題,她控制著自己冷靜,怕自己不正確的做法會傷到了小孩子,他還小,才剛發育,才十二歲。
放在現代社會才剛上初中啊。
這麼大的孩子人格都還沒定型,做事全憑著一股腦的衝動熱血,他哪裡懂自己在做什麼,就算懂,他能有什麼自制。
元襄從小是有點依賴她,性子又虎,腦子又缺根筋,個子長的再高,元佶心裡他都只是一個蠢小孩。這回鬧出這樁滑稽,很大程度上是她的錯,青春期的男孩子最容易亂想衝動,她平日裡只當他小,當他是個孩子,沒頭沒腦的,日常相處不知道避嫌,沒事就瞎親熱,完全忽視了元襄是個正在性成熟的少年。
他才十幾歲,自己已經活了幾十歲,出了這種荒唐事,難道能把過錯歸到孩子頭上?
幸好沒有真發生什麼,否則自己真是作孽了。
她在外面換了很久的氣,吃了一肚子桂花味道的冷風,再回到屋裡,這回元襄仰頭望著帳頂,眼睛紅紅的。
元襄其實從來不愛哭的,小時候都不哭,別人欺負他罵他聾子罵他蠢蛋,他聽不懂也不理,有人打他他就還手,打不過了被揍一頓,回了家要發脾氣,但不會哭。元佶記憶中他只有一次流眼淚,是剛離開自己的小院子到賀蘭玉身邊那一晚,他吵著要回去,哭了整整一晚上。
元佶坐到床邊去,不想再同他多說了,說不清楚,只道:“晚上去給太子殿下認個錯,你跟我生氣就算了,哪來的膽子給他擺臉色。”
元襄紅著眼睛:“你是不是也跟他睡覺了。”
這話無比刺耳,然而元佶要掐掉他的幻想,她冷冷道:“東宮上下都知道我是太子的人,你難道是今天才聽說?你不是都看見了,你我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