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藥。
她問流朱:“流朱,我給你一種能讓人渾身麻痺的藥,你能不能見縫插針弄到伍昆身上?”
流朱看了會,她點了點頭:“可以,少夫人讓老瓦一起上。”
說著,她雙臂一抖,只聽得咔咔幾聲,袖子破裂,露出小臂上綁著的東西。
那東西扁平如匣,長七寸,厚三寸,服帖在小手臂上,平時壓根看不見。
姜媃掏出骨哨,三長兩短地吹了起來。
隨後姜媃拿出一大瓶的麻藥,只見流朱往那小匣子裡傾倒,末了,她手往後一翻,麻藥就沒了。
姜媃沒問她擱哪了,只皺著眉頭叮囑道:“小心點。”
流朱輕笑一聲,她輕舔了下唇珠,輕眯右眼,露出一種久違的嗜血狂熱來。
畢竟,她年少就混跡江湖,那可都是刀口舔血,這些時日的輕鬆,倒讓她骨頭都癢了。
“少夫人,保護好自己,婢子去了。”
這話未落,她人一個輕躍,宛如飛翔的大鳥,呼啦振翅,躍入場中。
“嗖嗖嗖”流朱春風十指,快出殘影,只能看出一點鎏金在她指尖跳躍。
無數的金錢鏢,像狂風秋葉一樣,往伍昆身上扎過去。
另外的老瓦,眼看流朱下場了,他目光閃亮,輕笑一聲,隨後蒙好面巾,瞅準伍昆後背,手頭大刀呼啦喊出去!
伍昆這一下,是正面有銀麵人猛攻,上有流朱防不勝防的暗器,後還有老瓦的刀。
眼看是所有生機都斷了,退無可退。
“哈哈哈哈……”伍昆哈哈大笑起來,怒發狂張,“好!”
他一踢長木倉末端,微微彎腰,利索避開銀麵人鞭尾,又在地上一滾,恰躲掉暗器,跟著木倉橫掃,正正抽中老瓦腰側。
老瓦大驚,惡風拂面根本躲避不過。
“啊!”他索性大吼起來,在木倉尾觸上腰側之時,小盤穩紮,單臂用力一夾,在被伍昆掃出去的同時,狠狠夾住了長木倉。
伍昆一抽,居然沒抽出長木倉。
流朱趁機踩上銀麵人的長鞭,借力躍上長空,嬌喝道:“躲開!”
“咔咔咔”她雙臂前舉,宛如天女散花一般,無數細若牛毫的銀針猛地炸裂開來。
那一朵朵的針花,又細又密,像是蝗蟲,四面八方,根本沒法完全閃躲掉。
伍昆表情一凜,他果斷棄木倉,整個人一揚猩紅披風。
流朱不給他任何機會,一輪梨花暴雨針射完,她人已落地,然後單腳支撐,整個人同地面平衡,露出了後背的另一種暗器來。
那東西狀若收攏的傘,也不曉得流朱按了哪。
“嗖嗖嗖”三聲,三組短箭,每組三支,眨眼之間,就從三個方向朝伍昆彈射而去。
伍昆當真是上下都要遭襲,他腳步一側,避過利害部分,拼著被扎幾支短箭的危險,將攏到披風上的繡花針一卷一送,反還給流朱。
流朱面不改色,她甚至根本不躲,就在繡花針要射中她之時,斜刺里長鞭捲上她腰身,將她整個人拖拽到一邊,完美閃躲。
“啊!”伍昆狀若發狂,在他小腿上血流如注,九支短箭,竟是射中了六支,另外他上半身還被射了繡花針。
姜媃給的麻藥量很大,足夠弄暈好幾頭大象的量。
流朱謹慎起見,全給用了。
只見伍昆動作微緩,竟是人出現了片刻的恍惚。
機不可失時不再來,銀麵人長鞭啪嚓,捲住伍昆腳踝,用力一拉。
“轟”的巨響,伍昆倒地。
老瓦緩過一些,他撐著伍昆的長木倉扔給了銀麵人。
銀麵人飛身而起,穩穩接住,爾後彷彿天降神臨,那紅纓長木倉在烈日下發出呼嘯聲。
“噗”一聲輕響!
利刃刺入皮肉的聲音!
殷紅的鮮血飛濺上半空,灑出迷人的弧度,在日光下折射出一種醉人的顏色。
銀麵人用力一挑,竟然將伍昆挑了起來。
伍昆睜大了眼睛,臉上還帶著難以置信的表情。
他低頭看了看心口穿透的木倉尖,鮮血噴湧,四肢抽搐,大口大口的鮮血流下來。
他抬頭眯眼,看這靛藍浸洗的碧空,也不曉得想起了什麼,臉上表情帶著一點釋然。
“亂臣賊子伍昆伏誅!”銀麵人啞著聲音一字一句的道。
漫長寂靜,所有人都被懾住了,似乎不太相信眼前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