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野點頭,他本就打算今晚上回營,可這會瞅著小姑娘,頭一回生出叛逃出營什麼都不管的衝動來。
姜媃起身,推著少年往外走:“好啦,我真的相信你,你專心訓練。”
她口吻綿軟,像是曬在日光下的潔白新棉花,帶著一股子陽光的疏朗味道,特別讓人放鬆。
秦野心安定了一些,他回頭看她:“嫂嫂,我不會做那些下流事的,你要相信我。”
姜媃一個勁點頭,將人推出了酒樓。
秦野終於鬆了口氣,他定定看了她一會,然後說:“我送嫂嫂回繁花樓就出城。”
姜媃也沒不應,總歸酒樓離繁花樓也就半刻鐘路程。
所以片刻後,姜媃站在繁花樓門口,朝秦野軟綿綿地揮手:“快回去。”
秦野眼神莫名地望著她,竟是半天都沒動一下腳。
姜媃噗嗤一聲就笑了,她笑道:“都快站成石頭了,趕緊的滾,快點成為大佬給我金大腿抱。”
秦野認真地點了點頭,隨後才轉身往城門的方向去。
眼見少年清雋薄涼的背影消失在暮色裡,直至最後什麼都看不見了。
姜媃又在門口站了片刻,流朱出來疑惑地望了望:“少夫人?”
姜媃臉上笑意瞬間沒了,她揉了揉臉道:“流朱,明個一早去跟遠山書院的賀文章說一聲,就說書院新年會我要去。”
流朱點了點頭:“那可是要跟五少爺支會一聲?”
這話才落,姜媃就眼神莫名地看著她,黑浚浚的眼瞳,居然比逐漸濃郁的暮色還黑沉幾分。
饒是老江湖流朱都心口一窒,微微恍神,沒反應過來。
姜媃吐出兩個字:“不用。”
話畢,她轉身自行回了春雪苑,進了房門反手就將房門關死。
跟著姜媃捂著心口位置,狠狠地抽了一大口的冷氣。
太特麼難受了!
最難受的,還不是大佬是個基佬的事實,而是大佬跟她撒謊了!
什麼陪袍澤,這特麼就是一個典型的渣男式口頭禪!
真當她姜媃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傻白甜不成?
姜媃揉著心口,趴在妝奩桌邊,眼眶澀的厲害,鼻尖也酸得很。
她小聲抽搭了下,揉了揉眼睛,瞧著銅鏡裡頭的那張臉,冷漠的無情的,一點一點的,將有過的溫情緩緩收回來。
半晌後,小姑娘眼尾紅紅的,像是挑了一點的桃花胭。
她爬上床榻,扯了錦衾矇住腦袋,蜷縮著睡了。
一晃三日後,遠山書院碧水湖邊。
熙攘學生絡繹不絕,有男學生,也有女學生,並未特別分男女席位,而是混雜在一起。
但基本上,女學生還是和女學生坐一塊,男學生們則另站他處,兩廂都不過分走動,即便是說話,也相距一臂距離,恪守禮儀,絕不逾越半點。
姜媃不適地理了理身上的灰藍色長衫,這衣裳是遠山書院女學生穿的,每位進學的學生必須穿一樣的制式衣裳。
賀文章也同樣如此,他笑著指了下姜媃髮髻:“這裡有點松,姜小美人再弄一下。”
流朱也是同樣的一身,她身後幫姜媃重新固定好頭頂的小發髻。
那髮髻是男式的,像道士綰的那種,姜媃將額髮全梳了上去,這下露出整個小臉來,就越發先的白□□氣。
站她身邊的流朱雖說也穿了書院長衫,可那妖嬈如魔鬼的身段,鼓囊囊的胸脯,還有滑膩的水蛇細腰,以及一雙怎麼都遮掩不了的大長腿,怎麼看都很不正經。
但她只有一隻眼睛,左眼用玄色錦布縫製的小眼罩遮著,那眼罩上還用墨藍色的絲線紋繡著朵怒放的山薔薇花。
原本是清秀中等的面容,這樣一映襯上,生生襯托出了一股子妖味。
賀文章皺了好幾次的眉頭,沒忍住建議道:“姜小美人,你這婢女穿上長衫也不太像書院學生,你看能不能讓她在書院門口簷下等著?”
姜媃遲疑了,她看向流朱。
流朱朝她隱晦點了點頭,算是讓她放心。
姜媃笑著點頭:“都聽賀家哥哥的。”
她這般乖巧聽話,讓賀文章心裡越發軟乎乎的,甚是喜歡她。
賀文章就這般大搖大擺領著姜媃進去了,遠走遠說:“書院的新年會一共有兩天,頭一天是詩詞歌賦的競比,明日是君子六藝,都很精彩的。”
姜媃眼神發亮:“是所有人都能參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