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為重要的事,伍昆手裡有兵!
就姜媃從裡頭瞭解的,伍昆手裡有兩支軍隊,一支是護衛邊疆的安東軍,一支卻是伍昆嫡系的朱雀軍。
朱雀軍其實已經屬於伍昆的私兵了,安東軍隸屬朝廷,但這兩支軍,被伍昆糅雜了幾年下來,上下對他忠心耿耿,軍中只知伍昆都護,而不知京城皇帝。
所以,伍傾城在豫州的地位,說是一方公主都不為過,多的是上杆子想討好巴結她的人。
但凡是她說的話,就沒有任何會反對。
伍傾城抿了口果酒,將空的酒盞遞給婢女,目光從坐在溪邊的姜媃身上掃過。
“姜小美人,”伍傾城單手撐頭,神態慵懶,“咱們這些人裡頭,只有你去了雲府複選會,當時複選會如何,你同我們說上一說。”
姜媃正往嘴裡塞塊甜甜的葡萄乾,聽聞這話,她黑浚浚的眼珠子一轉,舌尖將還沒吞下去的葡萄乾頂到腔壁,小姑娘的腮幫子就鼓了起來。
她表情茫然,似乎沒明白伍傾城的意思。
伍傾城輕笑了聲,瞅著姜媃的目光像是在逗寵兒樂。
她揚起下頜道:“我好奇,聽說你擅綢舞和峨眉刺,給我們展現一番如何?”
這話一落,其他美人面色都變了。
姜媃明白了,伍傾城這是要為難她哪。
都是扇面美人,憑什麼就只要她給眾人展現才藝?
畢竟,她又不是舞伶。
小姑娘嚥下嘴裡的葡萄乾,歪頭看伍傾城,狀若無知的問:“我對諸位姐姐,也別是伍姐姐也很好奇的,從來沒看過你們的才藝,不然咱們一人展現一項才藝,客隨主便,先從伍姐姐開始。”
姜媃不軟不硬地刺回去,半點都不虛伍傾城。
反正,這個人註定是要成為大佬腳下的炮灰女配,她憷她幹啥?不見大連都對她甚是恭敬?
鮮少有人這樣駁斥伍傾城的決定,她冷了臉,甩手就往小溪理由丟了瓜果。
“咚”瓜果在小溪裡頭濺起水花,這動靜讓其他美人臉色都白了。
“姜小美人,這是在豫州。”伍傾城咬字清晰的道。
姜媃彎起眉眼,軟萌萌地笑了:“伍姐姐,我知道哦,我還知道你爹是上都護伍昆大人。”
分明是句很平常的話,但從姜媃嘴裡說出來,卻讓伍傾城覺得面頰發燙。
她表情更不好了,盯著姜媃的目光像是淬了冰一樣。
姜媃其實不太懂伍傾城這種人的心理,她嘆息一聲,施施然起身,抖著寬袖說:“那成,我給各位姐姐舞一段峨眉刺。”
小姑娘這話一落,五指一張,尖銳的峨眉刺就從袖袋裡滑到手心。
刺尖森寒,在姜媃五指間無風自轉,甚是逼人。
所有人就發現,姜媃身上的氣勢霎時就變了。
小姑娘眸光冷肅,抿著粉唇,繃著小臉,那等初見之時的軟萌,再沒有半點。
姜媃握著峨眉刺一劃,寬袖飛揚,裙裾獵獵,她竟是踩在溪邊青石上,飛躍而起。
曳地的魚尾裙襬,絕豔的金色地湧金蓮,在烈日裡,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她腰間的粉色飄帶,更是隨之舞動,一軟一硬,一熱一冷,隨著姜媃的舞步和手勢,縹緲唯美。
沒有奏樂,只是不曉得哪裡有叮叮咚咚的金鈴聲響起,那金鈴聲應和著姜媃的腳步,每一下都帶著分明的節奏。
待姜媃站在高高的青石上,腳尖點地的旋轉起來,峨眉刺嗡嗡飛舞在她頭頂,隨之旋轉的裙裾下,在場之人適才看清——
原來姜媃腳踝上,是戴著個金鈴鐺的!
那金鈴鐺不大,用細細的銀圈串了一串,隨著她腳尖踩動,發出好聽的叮噹聲。
那一瞬間,在暖陽盛大的金光灑落下,姜媃在青石上毫不停歇地旋轉,時而腰身扭曲成不可思議的弧度,時而一雙細細的玉璧高舉,峨眉刺在她指間跳躍,宛如調皮的精魅。
時而小姑娘單腿獨立,另一條腿高舉過頭頂,腳背繃的筆直,在她轉頭的瞬間,氣勢逼人。
其他的美人都被姜媃舞的峨眉刺吸引了心神,根本不捨得眨眼,生怕錯過姜媃的任何一個動作。
伍傾城面無表情,但冷泠的下頜線條,出賣了她的情緒。
她本以為,豫州有一個慕清瑤就夠了,畢竟對方相貌確實很精緻。
但是不想,這還有一個不僅相貌還是才能都不遜慕清瑤的姜媃!
她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