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在雲府就買上一沓回來了。
息羽華往外頭看了眼,眯起眼睛盯著遠處的秦野,口吻不善的道:“她的結對畫師是誰?這麼不中用,日後給小妹換了!”
聽聞這話,息重月和息九顏都看著息羽華,兩人表情莫測。
息羽華捏著酒葫蘆的手一頓:“怎的,換不得?”
息九顏哼了哼,有些吃味嫉妒的道:“小妹的畫師是秦崢的兒子秦野,如今的當朝紅人,接了豫州上都護使伍昆麾下的安東軍和朱雀軍,便是陛下都得給他三分臉面。”
聞言,息羽華表情頓時跟吞了蒼蠅一樣難看。
息重月補充道:“他和小妹是叔嫂關係,相互扶持走過這些年。”
那就是,關係比誰都好的!
得出這麼個結論,息羽華冷嗤一聲,不屑道:“等小妹認了親就歸家住,咱們四個親兄長還比不過一個秦野麼?”
說起這個,息重月皺起眉頭問:“老二呢?收到了訊息為何還沒回來?”
息羽華道:“昨天傳信說,有點事在苗南那邊耽擱了,還要過些日子去了。”
息九顏見姜媃揮著峨眉刺,甚是颯爽英姿,那軟嬌嬌的小姑娘,就像是朵初開的白梔子一樣,讓他恨不得捧手裡小心翼翼寵著。
故而他說:“那正好,二哥不在少一個人跟我爭,日後小妹就和我最親,畢竟只有我抱過她。”
息羽華對他這幼稚的想法嗤之以鼻,他施施然又抿了口酒,上下拋著酒葫蘆說:“難說,看小妹這大開大合的舞技,應是不拘小節的性子,該跟我最合得來。”
這親還沒認,三兄弟就在雅間裡頭爭了起來,渾然沒發現隔壁雅間裡,一留著三髯美須的中年男子同樣趴在窗牖邊往姜媃的方向瞅。
中年男子長著一張甚是威嚴的臉,劍眉星目,儒雅穩重,身上頗有一番不怒而威的官威。
然,此時他半點都不嚴厲,看了會姜媃就同身邊的長隨道:“吉安,我覺得老大說的對,那小美人一定就是我小女兒!”
長隨吉安在邊上護著,生怕中年男子跌出窗牖,他也是看了姜媃好幾眼,表情驚疑不定:“老爺,這麼看姜小美人確實同大夫人有些相似。”
但這些年找上門來的小姑娘,那相貌就沒有哪個是長得不像的!
吉安沒敢說這話,說了只怕自家老爺又要不高興了。
息長源搖頭:“她和以前那些小姑娘相比,雖然不是最像阿初的,但真奇怪,我看著她,就覺得是她,你說這是不是就是血脈的緣故?”
血脈這東西,甚是玄乎,誰都說不好,故而吉安根本沒法回答。
息長源又看了會,不自覺就眯起眼睛笑了起來:“等阿初從佛堂出來,我先帶她來悄悄看幾眼,都說母女連心,女兒是她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她應當更能確定。”
吉安點頭,有的時候做母親的,其實比世上任何人都瞭解自個生的孩子,且總有一些莫名其妙的直覺。
息長源將從大兒子那搶來的美人扇拿出來愛不釋手地瞅了半天,那是越看越喜歡。
他心頭高興,本不太愛笑的人,硬是都傻笑了起來:“吉安,你看我小女兒乖不乖?不愧是阿初生的,跟阿初一樣好看。”
息長源嘴裡的阿初,正是髮妻——息家當家主母雲初,曾經的大夏第一美人!
息家人這頭歡喜的很,高臺上,香爐裡的線香只餘一拇指長了。
封堯不自覺皺起眉頭,他盯著臺下看了幾息,忽的輕笑著對秦野說:“秦畫師,怕是有人打從一開始就沒安好心。”
秦野將目光從小姑娘身上撕開,掃了眼全場,薄唇間就凝起了冰霜:“我說過的,從沒有人能欺負了我嫂……我家媃媃還能全須全尾。”
話罷,在封堯還沒反應過來的瞬間,他朝臺下隱在人群中的管三點了點頭。
管三心領神會,轉頭擠出去,就同賀文章一塊到了角落裡安排去了。
封堯將這幕盡收眼底,他眼底溢位笑意:“姜小美人也是我繁花樓的當紅美人,我這個做東家的,自然也不會看著她被人欺負。”
說著,封堯側頭對身後的管事吩咐了幾句,那管事眼神一厲,接連點頭,片刻就下了高臺,混入人群裡頭不見了。
姜媃全然不知這些彎彎道道,她全部心神都在手中的峨眉刺上。
素白的絹布屏風,已經刺了有大半了,只剩下一小部分還沒刺完。
小姑娘鬢角已經生出了細密的熱汗,揮舞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