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
巨大的悲憤和怨恨從骨髓深處迸發出來,化為野獸,叫囂著要毀天滅地。
然而,他現在朝她發出了吶喊。
他喊:“嫂嫂,嫂嫂……”
既是委屈又是難過,爹孃不在了,胞兄也沒有了,這世上,還能有誰是屬於他的?還能有誰是會在意他?
姜媃感受著手裡指尖的冰涼,她目光澄淨,然後對少年輕輕彎下了腰伸出手,小小的手心裡就多了一塊透黃甜香的松子糖。
少年滿目微怔,看著那糖就愣住了。
姜媃像是安撫吃了委屈找自個告狀的狗子,把糖往對方嘴邊遞了遞,低聲嘟囔:“吃麼?很甜的。”
吃一口甜的,心裡就不苦了。
少年垂下溼漉漉的睫羽,手太髒了,便直接低頭,冰涼的薄唇湊到小姑娘溫暖的手心,舌尖一卷,含住了松子糖。
頓時,巨大的甜蜜從舌尖蓓蕾上爆炸開來,像升騰半空的絢爛煙火,又好似一霎那春回大地的溫暖。
小嫂嫂的糖,好甜!
甜的他越發委屈!
“你就在此地,不要走動,我去給你討回公道!”姜媃拍了拍他發頂。
那口吻義正言辭的讓少年眼底頃刻就泛起了波瀾。
姜媃站直了,目光梭巡一圈,最後放在老夫人顧氏身上。
她開口道:“祖母,我想問問,今個是不是不給三少爺出殯了?”
小姑娘眼神單純,透著一股子讓人自行慚穢的認真勁。
顧氏不太自在:“人死為大,自然是要的。”
顧氏說完後,猶豫了著竟是轉頭瞥向老大秦桓之。
秦桓之清咳一聲,揹著手道:“昭兒媳婦,你年紀小不懂,這棺木是特定的,如今被小五砍壞了,一時半會怕是根本找不著合適的,還有抬棺的人也……”
“我就問一句,”姜媃不客氣地打斷他的話,“今個還出不出殯?”
“出肯定是要出的。”秦桓之不愉的敷衍了句。
姜媃氣笑了,這一家子都是他孃的蠢貨!
秦桓之顯然是站在羅氏那邊的,如他所說,殯是一定會出,可就是要秦野先給他們低頭服軟!
“真幾把賤人!”姜媃很小聲的磨牙罵了句。
竟是賤到連死人都不忌諱了,也不怕日後損陰德,斷子絕孫。
羅氏現在自是得意,整個秦家,她就沒將誰放在眼裡過,畢竟她若是不高興了,一句話就能壞了秦家所有買賣。
“姜媃,你是要幫秦五揹著秦昭去墓坑嘛?要是的話就趕緊,免得耽誤了時辰。”羅氏揚著下頜,就差沒笑出聲來。
她這樣的蠢,姜媃辣眼睛沒法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