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官急得快扭成一團了,早知道招惹那女人會惹出這麼多麻煩,他斷然不會沾。
賈瑞見賈璉還是一副懷疑的樣子,舉手起誓:“句句屬實,若非而今我察覺自己被她耍了,只怕還在死心痴等中,絕不會對你說這些話。”
賈瑞這些話有用歸有用,卻並不能證明王熙鳳蓄意犯罪。看來他只是個不太得用的棋子,甚至連具體細節都不知道。
這次的事兒王熙鳳做得挺謹慎,若唯一一個知情人是已死的崔管事,那她便更幸運了。
酒足飯飽,一行人出了百匯樓。
賈璉打發寶玉等先回去,他則順路去米鋪逛逛,打聽一下行情。賈璉身邊只帶著興兒一個,行走方便。
倆人瞧了兩家米鋪之後,走在賈璉身後的興兒突然就情緒不對了,走路忽慢忽快。
“二爺,似乎有人跟蹤我們。”興兒湊到賈璉身邊小聲道。
等賈璉回頭的時候,那人便不見了。
賈璉打個眼色給興兒,主僕二人便回府去了。第二日倆人再出門,就派了個人遠遠地跟在他們後頭,後來果然還有人跟蹤他們。隨即尾隨那人,最終找到其歸處,正是在寧國府。
賈璉覺得定然是王熙鳳搞的鬼,除了她做賊心虛,防備著他,不會有第二個人如此。從煙田,到而今如此刻意的跟蹤,很容易叫人覺得這女人從一開始就沒打算放過他,估摸是當初那事兒她記仇了。本來過了就過了,從此婚嫁各不相干,挺好的。她非選擇繼續嫁進賈家這條路,非和他不對付,其真正用意顯而易見。
這女人就是春天下行走的兩隻蟲子,蠢。
“從今兒個起,對寧府那些給種子苗子的特例都取消。以後待寧府就如對待陌生人家一般,年節時禮節到位,禮節以外的一律不要走。”對於他不喜歡的人,多施捨一粒米賈璉都覺得浪費。
興兒應承,卻擔心這樣會對二爺造成壓力。辭官的事兒剛糊弄過老爺老太太,要是寧府的人再告狀,二爺可真就麻煩了。
“我官兒都不做了,還怕什麼。”於律法來說,王熙鳳隨便解釋開脫兩句,就可以無罪了,但她幹出這種間接傷害農民的事兒,實在是不配讓賈璉再跟她虛與委蛇。
他不會像王熙鳳那樣,背地裡陰險的害人命,從今以後,他只在明面上,不待見寧府,特別不待見她。
下午,賈赦就得了賈珍告狀,急急忙忙來找兒子,跟他說不改對自家親戚這麼絕情,算得這麼清。
“我對人不對事。”賈璉道。
“這才對嘛,”賈赦恍惚了下,才反應過來賈璉說的是‘對人’,“你什麼意思?寧府誰得罪你了?”
“某人管家一日,我對寧府就這態度。”賈璉毫不留情地甩給賈赦一張冷臉,絕塵而去,陪媳婦兒去了。
賈赦原地呆呆琢磨了半晌,悟出賈璉是針對王熙鳳。估摸是王熙鳳有做錯了什麼事兒,招惹他的忌諱。可這兩府之間的人際關係,不能就因為這點小事兒生分了。賈赦左想右想,覺得還是得自己出馬,替兒子協調一下關係。
“嗯,這個,這事兒不怪他,是你們做得不對。你那兒媳婦兒,做事不妥帖,魯莽了,得罪了我們好心的璉兒。他被弄得裡外不是人,心裡不舒坦,多做多錯何必做呢?這不,就乾脆不做了。”賈赦故作無辜地拍拍巴掌,胡亂給賈珍解釋完了,其實連他自己都不明白,就這麼裝腔作勢地逃了。
賈珍聽得稀裡糊塗,沒怎麼明白,可大概知道是自家媳婦兒管家有什麼不當之處,惹到了榮府的賈璉。那賈璉雖然為人冷漠,但行事很有一套規矩,素來公允。這次的事兒,八成是錯在自家逞強好勝的媳婦兒身上了。
賈珍就此轉告了尤氏,尤氏轉就罵了王熙鳳。倒不是直白的開口真罵,拐外抹角諷刺,怪她不會辦事得罪了人,順便就奪走了她的管家權。尤氏有老爺賈珍撐腰,自然敢如此作威。
“沒法子,這事兒若不處置你,你叫我們寧府以後該如何跟榮府相處?那府的璉兄弟做事素來有分寸,倒是你,魯莽粗魯,有時得罪了人還不知。咱們家來年許多莊子都準備種土豆,還等著榮府送種呢。你這樣管家,叫我們還有好?這家決不能繼續由你管了,好好回去反思去,得空去找你璉二嬸子好好賠個罪。”
王熙鳳聞得此言恨得咬牙,她背地裡謀劃了許久,一切行事小心翼翼,甚至為此幹出滅口的事兒來,就是為了不叫賈璉捏住把柄。可結果怎樣,人家的確沒把柄在手上,卻只是大大方方在明面上對付她。隨便丟擲一句話,禁止一件事,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