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根瞎耗子似得,滿地亂串。最後見大家都沒了人影了,才想起正事,急忙忙撂袍子去追,埋怨大家都不等他。
爺們們問安賈母,賀了壽禮,男女眷便分別開席,各自瞧戲吃酒。一時熱鬧非凡,自不必細說。
席間,靜芯便注意到黛玉面色不佳,也不愛跟姊妹們鬧了。別人問她是不是不舒服,她只說是昨夜繡花熬夜所致,眾人也就信了。靜芯卻不信,黛玉走起路來柔弱無骨,才剛坐下的時候還有一絲站不穩,竟要丫鬟攙扶著才能坐定,小小年紀身子骨兒已不如老太太硬朗,這可不是好事兒。
靜芯回想以前見黛玉的時候,也沒見著她柔弱成這樣。心料黛玉肯定是病了,大概是今天是她母親生日,便一直強忍著病態。瞧姑母跟眾人樂呵呵的樣子,該是不知道她女兒身子不適。黛玉這丫頭的心思靜芯懂一些,她極為孝順,八成是她念著母親生日,父親也要走,便逞強撐著。
靜芯留了個心眼,等戲唱了一半,大家的氛圍越來越輕鬆隨意的時候,她便悄悄叫了紫鵑來問話。
紫鵑猶豫片刻,才道出經過,也把她家姑娘在尼姑庵裡受驚的經過講給了璉二奶奶奶。“不知怎麼,姑娘自昨天回來後,就鬱鬱寡歡,悶在屋內落淚,不願言語。我們怎麼勸都沒用,她也不肯說什麼。老爺太太那邊她還不許我們告訴。姑娘最願意和您親近,您去勸或許好用。”
靜芯本來以為黛玉只是見父親要走,內火增多,以至於舊疾復發。聽了尼姑庵裡的經過,又覺得事情全在那個突然衝撞黛玉的女人身上。
戲唱一半,靜芯故意道累,央著黛玉陪她找一歇息處。之後,她便拉著黛玉的手仔細問清楚。
當晚,靜芯就將此事告知了賈璉。
賈璉正琢磨著今天賈蓉的怪異之處,忽聽黛玉也有事兒,蹙眉道:“那你問清楚沒有,那個亂闖的女人說什麼沒有?”
“說了大不韙的話,叫人聽了心裡直氣。”靜芯接著道,“說的是‘卿是枯草命,幸得灌溉恩;今生草銜環,淚報執玉人’。”
“就這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