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鵑拗不過黛玉的孝心,便應了。
這會子去追人的那六名婆子都氣喘吁吁回來,恨罵道:“八條腿的兔子都沒她溜得快,一拐就不見人影了,搜了好多地方都沒找見。”
“罷了吧,我見她是早謀劃好的。”
心知肚明,但那些話還是戳人心窩子。黛玉難受的扶額,被紫鵑扶進內間,紫鵑邊幫她柔頭邊細問她剛才發生的事。
黛玉:“你一出去,她就從東窗跳進來,說了兩句渾話,之後你們便進來了。”
“我出去說話那一會子的功夫,那廝就衝了進來,如此趕巧,定然如姑娘所言,是在窗低下早埋伏好的。若是個傻子,心智不全,單純嚇唬人之類倒沒什麼,怕只怕她是有心針對姑娘而來的。”紫鵑抓著黛玉的冰涼的小手憂心不已,轉而又問,“對了,你說她對你說了兩句渾話,什麼話?”
黛玉蹙眉垂眸,抑鬱地搖了搖頭,“沒什麼要緊,我累了,歇一會兒。”
紫鵑忙服侍黛玉休息,這回肯定要寸步不離,以免再出什麼意外。
……
賈敏的生日這天。
因賈、林兩家的頂樑柱要走了,賈母和賈敏早就一起商量著辦得熱鬧一點,既算是生日宴也算是餞行宴,讓兩家人都好好聚一聚。
太陽剛從東邊冒出來,林府上上下下就開始打點起來,廚房開灶之後就沒停過,忙忙碌碌,一直冒著煙,飄著誘人的香味兒。
剛過巳正,賈敏便攜著媳婦孫子孫女們到了榮府。賈璉同賈赦、賈政隨後到,便被林如海接到慕安堂說閒話。
寧國府的尤氏、賈珍、賈蓉、王熙鳳等則是在巳時三刻到的。男女眷自是分開,賈珍、賈蓉、賈薔等來了林如海這邊見禮。
賈赦見林如海忙著應酬,正好得空拉著賈璉說話,“上次的事兒還沒說清楚,你別指望逃得過,快跟我講講,鄭緒的死到底跟誰有關係。”
“這是在姑母的生辰上,您說什麼呢。”賈璉好意提醒。
一句話令賈赦尷尬地無言以對。
“死”是大忌諱啊,特別是在人家的生日的時候。
賈赦內心有愧,後怕地瞧一眼那邊說話的林如海。還好,還好,他沒聽到。“呸呸呸!百無禁忌!”賈赦背過身去,悄悄扇自己一嘴巴,倒沒用力,就是意思一下。
賈璉:“別再說了。”
賈赦點頭:“那個字我不說,但鄭緒的事兒你得跟我講清楚,好容易碰著你閒著不忙了,必須說清楚!”
“要寫書用?”賈璉斜睨看他。
賈赦其實就是單純的好奇,鄭緒那部分情節他已經編完了。但為了能讓賈璉說出真相來,他連忙點頭附和稱是。
“那便更不用說了。”
賈璉喝口茶,望著賈蓉那邊。賈蓉忙扭頭瞥向別處,假意參與到父親賈珍和林如海的談話中去。賈璉輕笑,這小子已經是第五回往他這邊看了。
“為什麼?”賈赦還在跟賈璉槓。
賈璉冷眼看他:“寫書人最大的能耐在於什麼?”
“筆法?風格?故事好不好?嗯……還是人物的性情?”
賈璉搖了搖搖頭。
“那是什麼?”賈赦好奇。
“編!”賈璉重重吐出這個字,然後笑著對賈赦道,“所以為了能成就更好的您,我不會說出真相,故事不應該被現實束縛,靠腦子想象更精彩。”
“你……你……”賈赦氣得心肝肺疼,捂著胸口抖著手指指著賈璉,“你這混小子,滿嘴都是道理。非要把你爹氣死才滿意,你就不能對我有點同情?”
“您每天吃好喝好,神清氣爽,要我同情什麼?”
“我心裡難受。”賈赦裝可憐,愁苦一張臉。
賈璉立即招人來,吩咐:“老爺心難受,快去請大夫!”
林如海聽到這話,忙來問候賈赦。賈珍等人也為了過來,噓寒問暖的關心賈赦。賈赦忙尷尬地拍拍胸口,笑著跟大家解釋:“大概是覺得自個兒兒子要走了,心有不捨,沒事兒,就是一時悶氣難受而已,拍一拍順順氣就好了。這孩子,太大驚小怪了。”
賈珍聞言,忙贊賈璉,“赦大叔可不能怪他,他也是擔心您的身體。”接著又不停地讚歎賈璉的孝行。大家聞言都附和,紛紛用盡畢生詞彙來形容賈璉的‘高尚品德’。
由於現場氣氛特別好,連林如海都被渲染了,也加入讚美賈璉的行列中。
賈璉聽得差點以為自己成了聖人。但他知道絕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