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子:“請為太太見諒,老太太乏了,此刻已經歇下,不願被叨擾。”
王夫人一怔,倆眼瞪得溜圓,霎時失魂了,憑婆子們怎樣叫喚她沒都反應。
而此時,賈母正在花廳內與賈璉細細地說話。
“你這孩子,怎的如此犯傻,受了委屈竟不知張嘴去評理,討回來!硬生生的乾嚥下苦水,你可好受?真叫我老太太聽了心疼。”賈母說罷,便用手帕擦了擦眼角的淚。
賈璉剛才來的時候,已經得知賈母要他們與二房互調住處的訊息。他不算太驚訝,心種早就料定這次放得訊息會有結果。
說到底還是因為四皇子來做客的關係,賈母眼見著大房有了些出息,才會有當下乾脆的決斷。
先前王夫人聯合薛家買種子的事兒,賈母的心裡其實是楚真相是什麼的,但她卻裝糊塗,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容忍下了二房犯的錯。若是同樣的事情如果發生在大房身上,早就被罵的狗血噴頭了。說到底,賈母還是偏著二房的。
所以薛家出售貧瘠田的事兒,賈璉沒有輕易說出口,忍到今日才把訊息放了出去。
賈璉對於‘住哪兒’、‘二房過得如何風光’並不感興趣。他其實只想要一個能夠讓他純粹去務農的空間,能夠有一個隨意的去研究、執行自己有關農業想法的地方。但是王夫人一而再再而三的來犯,不是阻撓就是添亂,他不得不勉為其難地稍微對付一下她。
其實宅子裡的這點事兒,賈璉不是不懂,從前只是懶得去弄罷了。
像賈母這樣在深宅大院裡鬥爭多年的勝利者,心思必然縝密,容易多慮,也便容易起疑。跟她告狀,側面傳達肯定比主動告知的效果好,而且在對質時,秉承著以退為進、緘默少言的方針,便可令其心堅定地站在我方了。
“璉兒,你發什麼愣,我說的話你可明白了?”賈母關切的伸脖子問。
賈璉微微蹙眉,故作糊塗:“倒不太明白。”
賈母見狀更心疼了,喚賈璉到自己跟前來,拍拍他的手背:“你這孩子忽然間長大,太懂事,而今倒是你二嬸子竟半點不如你。薛家賣地誆你的事兒我曉得了,你說說,我老婆子康健的很,你何必瞞著自己的委屈?要不是你和興兒的話碰巧叫我房裡的婆子聽見了,我至今還不曉得你竟曲意遷就,受盡委屈。說說,你被薛家那廝坑了多少銀子?錢我賠!”
“瞧您說的,買賣自願,哪有誰對誰錯誰被騙的道理。您的錢我可不能收,將來還是留給妹妹們賠作陪嫁好。”賈璉寬解道。
賈母見賈璉如此懂事,更是嘆氣,心懷愧疚:“難為你如此為他人著想,便罷了,不弗你的好意。但今後你若再受委屈,便要第一時間告訴我老婆子,放心,老婆子一定會為你做主!”
賈璉淡笑:“有您這句話,我受什麼委屈都值了。”
賈母越加欣賞賈璉,瞧他眉目清秀,端方正派的樣子,心裡更喜上幾分,“這次的事兒定要讓你嬸子好生吃吃教訓,若是再把你和四皇子的事兒說給她,她非得自嘆不如,把頭埋進土裡去。”
賈璉忙拱手,再請求賈母不要過度聲張,“四殿下是極為謹慎的人,不喜人太過張揚,還請老祖宗幫忙,稍稍忍耐下,不要亂說。”
“可那是你的叔叔嬸子,便就不用瞞著了吧,說出來,也好叫你們威風一回。”賈母口氣略有些興奮道。
“一定要瞞著,嬸子常與薛家通訊,難保會覺得彼此是親戚提及一下沒關係;而二叔也時常出外應酬,飲酒一二,也難免有說漏嘴的時候。如此一傳十,十傳百引,那還會使什麼秘密了,況且以四皇子的身份,定然是越傳越熱鬧的。”
賈母應承:“好好好,我懂了,不說,不說。”可惜這麼好的大喜事,她要一直憋著不能跟人分享,還真是難受。
賈璉觀察賈母神色,試探道:“老祖宗,榮禧堂那邊我們其實可以不必……”
“行了,你不必心善求情了,這件事我替你做主!”賈母堅決道。
看來事情是真成了,老太太心意已決。
賈璉功成身退。
……
今日可巧賈政在外應酬,還未歸來。王夫人一邊拉長著臉坐在原本邢夫人的房間,嫌棄的瞧東瞧西;一邊燥鬱地看著周瑞家的帶人佈置她的‘新住處’。
“老爺怎麼還沒回來?”王夫人急得頭上直冒冷汗。
“不好了,不好了!派去傳話的小廝剛巧跟二老爺走岔了,二老爺到先回來了,喝得微醉,下了車就直奔榮禧堂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