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的活計,上下打量他,又叫他伸手。
賈琮眨眨眼睛,有點心虛的笑起來,訕訕地把手伸出,手倒是乾淨的,不過十個指甲都長了沒剪,裡頭藏著泥,烏黑烏黑的。
“還這麼頑皮,倒沒人管你了。”賈璉使個眼色給豐兒,豐兒當即出門去喚賈琮的奶孃。
賈琮眨眨眼,笑嘻嘻的撒嬌問賈璉可否吃那碗糖蒸酥酪。
賈璉讓奶孃幫賈琮剪指甲,跟他道:“老實剪完了,就有得吃。”轉而又囑咐奶孃,“他房裡是你說的算,便用心些照顧他,再有下次可不行。”
奶孃嚇得不行,惶恐跪地賠了錯,老老實實地退下去。
賈琮洗了手,便樂嘻嘻的端著那碗糖蒸酥酪吃起來。等吃到一半的時候,突然想起來有什麼不對,賈琮捧著碗跳下來,巴巴地跑到賈璉跟前,舉起小胳膊。
“璉二哥哥,我們一人一半,剩下的給你吃。”
“好孩子,虧得你想著我,有點懂事了。”賈璉拍拍賈琮的腦袋瓜兒。
賈琮笑嘻嘻道:“是先生教的。”
“可算沒白花銀子請先生,你吃吧,二哥不愛吃這類甜食。”賈璉道。
賈琮點點頭,這才老實地坐回去,把剩下的都吃得乾乾淨淨。
豐兒回來的時候臉上帶著怒氣,賈璉打發婆子抱走賈琮,問她:“何事?”
“看門的沒用,早說看緊了,別叫二太太進門,可還是沒攔住,過會子估計就去大太太那兒了,這回少不得又一頓鬧。”豐兒蹙眉不爽道。
賈璉覺得好笑,“她吃了個啞巴虧,鬧不出什麼。”
這場戲肯定少不了他,賈璉乾脆直接去邢夫人那裡等著。
他到的時候,王夫人竟還沒到。
邢夫人早就聽說老太太賞給賈璉糖蒸酥酪的事兒,一見賈璉進門,就先抱怨起來:“老太太到底還是最疼寶玉的,就算咱們璉兒得了聖寵,高升戶部侍郎,可仍舊比不過她眼跟前那個沒用的混世魔王。”
以前家裡男人都沒出息的時候,邢夫人還覺得寶玉這孩子挺不錯的,性情溫軟,還挺聰明,保不齊將來是個能光宗耀祖的苗子。可也不知怎麼的,自從璉兒有出息之後,她就發現寶玉這孩子越長越歪,越來越不招人稀罕,反正怎麼看都沒璉兒好!
賈璉見邢夫人口氣奇怪,問她怎麼了。
“也沒有什麼事兒,就是今兒個老太太分糖蒸酥酪。本來就三碗,分給她疼惜的孩子們也沒什麼,我們這些大人也都老了,不好那口東西。嫡子嫡孫這邊,有你,寶玉,還有個小曾孫蘭兒呢。老太太偏偏給寶玉兩碗,給你分一碗,哼,要不是你封了侍郎, 保不齊一碗都沒有呢。你才那兩碗東西到寶玉房裡怎麼了?他要真自己吃了也就罷了,竟留給了自己身邊的兩個丫鬟吃!”邢夫人一提這事兒就氣,“你說說,這家裡的還有許多主子們沒吃著的呢,他竟然分給下人吃去,合著我們這些做主子的在他眼裡竟還不如個下人重要。咱們大房他不看在眼裡也罷了,那他的親侄子蘭哥兒那裡他也沒想過。”
“這麼一比,太太的確是有氣的道理。不過那東西既然是老太太分的,出個這樣的結果也就不奇怪了。何必跟那孩子一般見識,您可不能用常理來衡量不正常人。”賈璉道。
邢夫人笑,“你的意思是?”
“太太也說了,老太太本來可以分得公平些,但偏偏就沒有。寶玉這是隨她,只把東西分給自己最中意的人。”賈璉解釋道。
邢夫人蹙眉,“正是此理,那就是說我們這些正經親戚還都不如他房裡的丫鬟討他喜歡了?”
“在他眼裡,的確如此。”賈璉抬眼盯著邢夫人,“我們也的確沒人家小丫頭稚嫩討喜啊!”
“胡鬧!”邢夫人氣得拍桌,“以前見他跟丫鬟們廝混胡鬧,我還以為他只是個貪玩的,而今瞧瞧卻不是這樣的,他必定是心中懷色。小小年紀,別的不學,竟早早的就熟了紈絝公子的那套東西,那還能有好?”
“老太太喜歡就行。”賈璉道。
邢夫人看著賈璉:“那我們——”
賈璉面對著門口站著的,抬眼看見院門口晃過來人影,轉頭衝邢夫人道:“我沒意見,也勸太太放寬心。老太太能有什麼,不過是那幾兩嫁妝罷了。圖別人的,不如靠自己的本事。再者說,誰都有特別喜歡得東西,比如有人喜歡吃桂花糕,有人就喜歡養貓兒狗的寵著,而老太太就愛養寶玉寵著,那是她的愛好!咱們既然攔不住,何不就隨他們去呢。”
邢夫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