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帶著我循著花兒父親所說的濟生橋那裡走去,名為濟生,為何要人生祭。
到達了那個地方,才打聽到這濟生橋的祭祀要明日才舉行,一路走來都沒有一家可以落腳的地方,我倆雖然近乎風餐露宿,不過這孩子實在該洗涮洗涮。我說這話出來,可這外面哪裡有什麼地方可以供我清洗的。說實話要我跟這個孩子湊一起,也為難了我。滿腦袋的跳蚤啊!
常遠想起早上路過的那戶空室,雖然凌亂,裡面還有個鐵鍋,依舊在灶臺上,好似還有個大水缸。外面的藤架上一個乾枯的葫蘆掛在上面,他帶著我們一起回了那裡,我一看灶膛裡已經全被泥漿堵塞,哪裡還能燒煮?常遠一臉看傻瓜的神態道:“你不能外面挖個坑燒啊!行軍灶來一個。”
常遠去不遠處找了條小河的灣塘,我索性也將那小缸滾了過去,一併到河裡清洗乾淨。如今洪水已經褪去,河灣裡的水倒是十分清澈,常遠脫了衣服在河裡撲騰了一圈子,我做了會兒熱身運動,也下了河裡遊了一個來回。秋天的水還是十分地涼,常遠將一罐子皂角液遞給我,我忍著涼水塗抹了頭髮再遊了一會兒,洗了個乾淨。等我上來找了個蘆葦叢,換了衣服,常遠已經把鍋子給架上,指揮了小姑娘開始燒水。
我從包袱裡挖出一包驅蟲的硫磺,半包溶解在水缸裡,常遠用隨身的刀將那葫蘆一劈為二,剛好可以將那一鍋子熱水舀入水缸裡,我伸手試試差不多了。招手讓花兒過來道:“爬進缸裡,連頭髮一起泡一會兒,洗洗乾淨。”
小姑娘蹲進水缸裡之後,我繼續燒水,順帶拿了一身我的中衣和中褲,中褲直接將褲腿給扯短了。等下給她湊合著穿上,多餘的兩截褲腿,剛好給她,讓她擦身。
又燒了一鍋水,水燒開,我從包袱裡拿出幹荷葉包裡的兩束掛麵,放進鍋子裡下了,撈進碗裡,拌上八寶辣醬,一碗遞給常遠,讓他去邊上蹲著吃去,拍著他的肩膀跟他說道:“剩一半給我。”另外一碗本是我的份兒,給小姑娘留著。
他才吃了一口,就不動了對我說:“你先吃,剩點兒給我就成!”我也不推託,拿起碗吃了兩口,拿給他道:“我吃好了!”
“你再來一口!”
“不了,你吃吧!你塊頭大,消耗也多!真要是不夠,包袱裡的再拿出來就是。”說完,我站起來回過頭去看小姑娘,那水果然是十分地渾濁。
我在鍋上另外再燒了清水,讓她出來給她兌好了水,讓她繼續再泡,然後將梳頭的篦子,將她的頭髮一點一點地梳開,將我用剩下的皂角液給她全部倒上,然後幫她搓揉頭髮。
那姑娘好似有話要講,又不敢開口,我鼓勵她道:“小花,想說什麼就說,別遮著掩著,我不喜歡!”
“阿孃說,您是我主子,該我伺候您的!”小花囁喏卻又十分有條理地說道。
“行啊!等你出來去洗碗!”我讓她把滿頭的沫子洗乾淨之後,出來吃飯。
小姑娘吃著這碗已經不熱且有些漲開的麵條,津津有味,我的衣服到她瘦小的身上,猶如道袍一樣不合身,但是總比她原來那一身已經破爛不堪的衣服要好些。
我和常遠尋了一處避風的地兒將粗布毯子攤開,直接和衣而睡,我身邊的那個小花,很快就進入了黑甜鄉。
這個時候我才跟常遠說道:“記得前世的小學裡就開始學了一篇文章,叫西門豹治鄴,文章裡就是講的河伯娶親的故事……”我說完故事,又講了關於活人生祭在世界各地的一個情況,好似反而在我們這個地方,迷信程度上反而沒那麼高。
“你說得沒錯,這話在歷史上,大楚的始皇帝,取消了活人陪葬,採用陶俑進行陪葬。如今這還要進行活人生祭,實在是愚昧至極。我看西門豹治鄴這個故事很不錯。”常遠對我說道。
我轉念想到包裹裡有塊明礬,是我出門前怕外面的水都太髒,用來扔進去淨化水質所用,後來出來之後發現一路上水質倒是還好,沒有用上。所以我對常遠說道:“你看要不假借河神的命令,咱們這麼幹……”
再次風餐露宿之後,我跟著他一起去了濟生橋畔,隨著有限的人群,看著那如跳大神一樣的男子,開始裝神弄鬼,換下了我身邊的花兒,他們還是找到了另外一個孩子來替代,在那大神的載歌載舞中,我聽著那個孩子撕心裂肺的哭聲。
天上飛下來一張純白的紙頭,飄落在了那跳大神的哥們面前的案几上,這個時候一陣風過來,原本案几上供奉的半瓶酒灑了出來,上面顯現出了藍色的字型。
眾人以為是河神顯靈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