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人長才大器……”
……
洋洋灑灑,陸爍引經據典,很快寫就一篇長文。
待晾乾了試卷,陸爍又看了一次,越看越覺得滿意。
他遂也放下不提,開始繼續往下做題。
策問題對陸爍而言不算什麼難事,因此,待晚上日頭落下之前,陸爍便已經全部做完了。
書吏收了試卷,考生們卻仍舊不能出場,要繼續在學院裡頭呆上一夜,待得明日一早日頭升起是方能放行出去。
會試第一場的三試,作為會試的重中之重,就這樣過去了。
有人歡喜有人憂。
號房此時仍舊不能開啟,陸爍仰躺在略顯窄小的床板上,只聽四周什麼聲音都有。
有鬼哭狼嚎的,哀嘆這次又考砸了,怕是來年要再戰一回。
也有興高采烈與四周人講話的,將個試題翻來滾去的說上一遍,本存著炫耀的心思,誰知到了最後,卻讓別人的答案弄得心神不寧,慌亂起來。
……
這樣的場景,守著考院計程車兵們似乎習以為常了,紛紛視而不見。
外頭或悲或喜,喧鬧還在繼續。
陸爍卻慢慢沉寂下去,陷入了黑甜的夢想。
好與不好,此時意義已經不大。
交了答卷,一切就都定了,與其在這裡憂慮多思,倒不如好好休整。
畢竟,明日出了考院們,後日一早就又要進來了。
長期的精神壓力之下,人是很容易崩潰的,若是這時候便討論這些,很容易便會走近思想的死衚衕。
陸爍一夢睡的沉,外頭的喧囂聲也漸漸停歇。
考院裡又恢復了以往的寂靜和平寧。
與前兩晚相比,今夜顯得如此平靜,所有的東西都在安寧中沉寂,似乎什麼都無法打擾到他們。
然而,等到了半夜時分,層層摞摞一環套一環的考院深處,其中一間號房內卻冒出了火光。
這火光正是從陸爍所在的考院裡冒出來的,走水的號房正對著考院大門,因無房屋阻擋,夜黑風大,火勢很猛,沒一會兒便竄的老高……
將號房上頭的半邊天空都照亮了。
士兵雖放鬆了把守,但也有人時時看護著,而走水又向來是考院裡頭的大忌。
因此,眼見這邊號房裡頭冒出火光,把守著計程車兵首領頓覺不妙,一邊吩咐了人去找總裁大人,一遍派人開了大缸,就近滅火。
動作這麼大,整個考院裡頭的人都被驚動了,陸爍自然也不例外。
陸爍望著盡在咫尺的火光,白玉般的面上映上了深橘色,看著撲了好久都沒滅掉的火舌,陸爍心中湧起了擔憂。
考場,最忌諱的就是走水!
他自己一直注意這一點,只是防住了自己,卻防不住周遭的人。
真的是……
他現在唯一慶幸的就是,這火勢雖猛,發現的倒是及時,暫時沒有什麼人員傷亡。
陸爍心裡複雜難言,正糾結間,幾位總裁大人便親自過來了。
“大人!”
眾士兵紛紛施禮。
“別愣著了,救火要緊……”
盧世新擺擺手,制止了士兵們的禮節,直接吩咐起來。
待士兵們又投入到滅火中去,盧世新才轉頭與另外三位總裁商量。
陸爍不知他們在商量什麼,但很快,看著好像達成一致的四位總裁,便齊齊下了命令,讓士兵們開啟號房門,放就近的考生出來。
☆、第400章 為難
這個命令一下,圍立著的書吏立刻面面相覷,竊竊私語起來。
這……這……這著實不合規矩啊!
會試當中,遇非常之事,當以考生為重。
太祖皇帝當年確實如此規定過。
只不過大齊立國上百年,卻從來沒有這樣的先例啊!
盧世新聲如洪鐘,陸爍所在的號房離他也不算遠,因此,盧世新話音剛落,陸爍便立刻聽到了他的吩咐。
他正還感念著,想著這盧世新倒真的跟傳聞中差不多,是個清明不迂腐的。
誰知道他這命令一下,周圍的書吏卻站著沒動,臉上俱是為難之色。
陸爍略想一想,便明白了他們的顧慮。
如今是會試第一試,頂頂重要的一試。
遇走水便放了考生,惠崇帝對此會是什麼態度,還真的沒人能摸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