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他向那書肆主人打聽時,那主人也說,衛釗抄書賺錢由來已久,以此來補貼家用。
抄書或可說是衛釗故意掩蓋,但從小長在村子裡……
陸爍清楚的記得,魏家是在元封十五年被夷族的,距離現在也不過十年的時間,衛釗卻已經十七歲了……
若按這樣來算,衛釗入住農戶家裡時也該有七歲了,緣何那個村子裡的人會說他自小長在村子裡呢?
陸爍只覺得衛釗的身世越來越讓人看不清了!他不禁自問,難道說之前全都是他想錯了嗎?
還有薛寧。
據暗探彙報,薛父是元封十六年中的進士,來魏州之前已在其他地方任過幾任官職。
薛父雖是知州,在魏州境內卻十分的低調,為人也算得上是清廉,與薛寧的高調紈絝完全不同,薛父做事穩當,在魏州這幾年幾乎沒出過什麼錯。
至少按照暗探查到的東西來看,除了搜查桃山書院、脅迫袁仲道收薛寧為弟子這一件事之外,薛父是沒犯半點錯的。
這就更加奇怪了!
一向低調的人竟會幹出威脅大儒的事情來!且還縱容著長子不學無術、得罪同窗!
簡直是荒謬!
況且,要人脈無人脈要錢財沒錢財的薛父,是如何知曉桃山書院藏著亡命逃犯的?
如此的詭異!紕漏如此之多!
陸爍寧願相信之前的一切都是他猜錯了,也不願意相信這些是事實。
有蹊蹺,且這蹊蹺說不定袁仲道自己也是知道的……
一切都如同窗外的迷霧一般。
陸爍放下手中的書,輕輕嘆了口氣。
這些蹊蹺旁人看起來不會覺得是蹊蹺,但對於知道些枝葉末節的人來說,卻處處都是漏洞。
也因為這個,雖然暫時查不出來什麼,但有一項陸爍已經確定,那就是這兩人必定都跟魏家有些什麼牽連……
至於牽連是什麼他不知道,他也不著急知道,以至於暗衛說要繼續往薛父之前的任地查詢時,他也給制止了!
著急是沒用的!讓他們兩人去查本來就冒著被發現的風險,若是查探的多了,說不定會打草驚蛇。
他在這書院還要呆很久,並不急在一時。
謎底到底如何,走一步看一步吧。
想清楚這些,陸爍的心再次沉靜下來,他猛吸了一口室內的香氣,這才重新開啟書頁看書。
正看著,外頭突然傳來兩聲敲門的響聲。
“進!”
朱衣抖抖衣裙,才緩步走了進來,手裡拿著一封書信。
“是京師的來信?”
朱衣點點頭,將信遞到陸爍手上。
信上是說陸炘與顧姑娘的事情的,陸爍開啟大致看了一眼,心裡就有了個大概。
“不管了!”
他撂下書信,心裡有些煩躁。
信上洋洋灑灑寫了老長,但總結起來就是一句話:顧家與陸家扯皮不斷、至今沒個定論。
朱衣見陸爍面上不耐,也不勸解,也不幫著抱怨,只倒了杯茶奉給他,接著輕輕笑笑,道:“少爺暫且別想這些事了,後日就是上巳節,眼看這雨淅淅瀝瀝下個不停……聽外頭人講宴還是要如約舉行的,咱們可要做好準備了,以防萬一……”
陸爍喝了杯茶,心裡平靜許多,再聽朱衣這悅耳的勸解,剛剛的煩躁就暫且被他拋到了一邊,他跟著點頭,道:“是該這樣,也免得驟然下雨沒個防備!”
朱衣笑著點頭,幾句話就將要準備的東西說了一遍,請示陸爍的意見。
陸爍點頭,道:“就按朱衣姐姐說的辦吧!你做事我放心……”
朱衣笑著應下,屈身就要告退。
她剛走到房門前,就聽身後陸爍道:“等等!”
朱衣疑惑的回頭。
“把我那把軟劍也帶上吧!”
……
三月上巳,九月重陽,使女遊戲,就此祓禊登高。
上巳節又稱春浴日,也叫女兒節,固定在每年夏曆三月初三,是暮春時節踏青辭春的節日。
陸爍自來了古代,上巳節年年都參加,今年卻是頭一回跟著書院的先生同窗們一同過節。
桃山書院今年過節的地點選在後山,這裡有一大塊相對平坦的坡地,草色蒼翠、竹林翠染,桃花靡麗,溪流環繞,加之不遠處又有一處清可見底的石潭,選作過節之地十分適宜。
節日前幾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