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抽,後頭見他這般配合,便又笑了起來。
“蘇大人好氣魄!”
說罷也不扣押,一轉身招手道:“大人請。”
眼見蘇成要邁步上前,忠叔便又伸手想去阻攔。
蘇成怕他情急之下做出不理智的事來,便道:“忠叔放心,我去去就來。”
忠叔面露遲疑,此時指揮同知似乎覺得不對勁,視線在兩人之間來回流轉,笑嘻嘻的臉色跟著陰沉下來。
蘇成餘光瞟到,便道:“放心吧,凡事有太子殿下在呢!”
他將太子兩字咬的極重,聽在忠叔耳朵裡是一種意思,聽在指揮同知耳朵裡又是另一種意思。
忠叔不知蘇成何意,不過見他一臉篤定,絲毫不慌亂,也跟著鎮定下來。
至於指揮同知,聽到太子二字,惱恨之餘,剛剛一閃而過的陰狠便又隱藏了過去。
蘇成抬頭看了看眼前的蘇府,以及上頭黑壓壓的天空,一甩袖,毫不留戀的跟著官兵們向前走去。
……
一重重宮殿肅啞巍峨,暮靄深沉,更顯得整座皇宮靜謐幽深。
大齊最尊貴的男人被氣的背過氣去,一度讓這座沉寂了許多年的宮殿沸騰起來,恐慌、尖叫在一重重宮殿內蔓延。得虧惠崇帝在大臣動亂前醒來,不然對於整個大齊而言,又將是一場浩劫。
對於惠崇帝而言,這是最為絕望的一個生辰。
二十年前大兒子的死去讓他心神俱碎,不過彼時的他年輕力壯,更多的是痛惜失去了一個合格的繼承人。
此次四皇子的死,卻讓他渾身冰冷,在舉國歡騰、共慶他生辰的千秋節,他的兒子死了。
人至晚年,天倫之樂更顯得珍貴,弒兄奪位的經歷,更讓他注意維持兒子們之間的關係。
哪怕四皇子讓他失望多次、令皇家丟盡臉面。
但現實卻給了他狠狠一掌,甚至不用三司去查,惠崇帝心裡已經有了答案。
在生辰這一天、在他還活著的這一天,太子就敢如此做……
帝王的理性衝破情感的桎梏,惠崇帝半躺在龍榻上,雙眼深沉,看著遠處的燈火不說話。
“陛下。”
周雨安捧了藥碗進來,勸說道:“四殿下孝順,若是還在世,定不希望看到陛下為他耗費心神、損了龍體。”
聲音哀切,惠崇帝聽了,視線終於從燈火上挪開,看著周雨安手中的藥碗。
周雨安忙極有眼色的上前一步,拿起勺子一下下給他喂藥。
一碗藥很快喝盡了,見惠崇帝又恢復了一開始的模樣,周雨安想了想,才小心翼翼道:“外頭下著小雨,太子殿下還在外頭跪著,您……”
周雨安還未說完,惠崇帝猛地轉頭過來,渾濁的眼睛定定看著他,看的周雨安心頭一震。
這眼神好似刀子,周雨安在惠崇帝身邊伺候多年,還是頭一次看到這樣的眼神。
心幾乎要跳出喉嚨,就在他僵著身子在想著該做什麼的時候,惠崇帝才道:“讓那逆子進來吧……”
聲音平緩,剛才的犀利已經不見了。
周雨安心緒卻難以安定,往日他自詡對惠崇帝瞭解最深,今日卻是怎麼也看不透了。
“是。”
周雨安退出去,看著跪在大理石地面上的軒德太子,周遭圍著許多的官員、太監、宮女,但此時眾人全都低垂著頭,抬都不敢抬,不敢去看太子的窘態,不敢去觸惠崇帝黴頭。
周雨安嘆息一聲。
情況很是不妙,惠崇帝極為失望,若是太子不能解釋清楚,眼下這位置很難坐得住。
軒德太子也是鬱悶,本是洋洋得意來到皇宮,誰料剛來就迎面對上高卓。
高卓呼天搶地,哭的不能自已,直言四皇子死的蹊蹺,要親自帶人查探。
這可不是太子想要看到的,若是高卓去查,即便現場沒什麼證據,也能讓他造出證據來。
兩人恩怨依舊,高卓瞭解太子,太子也同樣瞭解他。
只是還沒等他辯解,惠崇帝已經答應了高卓的請求,全權交到他手上,要高卓務必查探清楚。
太子一下子慌了神。
南豐館那裡尚未擺平,現在又添進了個高卓,太子只覺得頭都大了。
正想要進宮門辯解幾句,惠崇帝卻絲毫不管他的顏面,直接讓他在勤政殿外頭。
當著朝臣和太監宮女的面跪下來。
天上下著小雨,太子覺得心在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