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的時候,裴瑾倒在榻上睡得迷迷糊糊的,聽見外頭傳來一陣沉重的腳步聲,忍不住睜開眼簾。
“見過姑爺。”丫鬟們守在門口,見到來人忙俯下身去。
身材頎長的男子揮了揮手,將丫頭們打發的遠遠兒的,這才推門而入,大踏步的朝著內室而來。
裴瑾聽見響動,忙要掙扎著坐起身來,卻被一雙溫熱的手掌給按了回去。“你睡吧,我去去就來。”
裴瑾剛清醒了一點,根本沒懂得這去去就來的含義。等回過神來的時候,臉上早已紅霞滿布。撫著發燙的臉頰,裴瑾總算是完全醒過來了。即便前世將人體研究了個透徹,可卻因為學歷太高屢次相親被拒,讓她成了大齡黃金剩鬥士,男人們見到她都退避三舍,所以情之一字她還真是一知半解。想到洞房花燭這四個字,她就羞得恨不得逃回相府去。
淨房傳來嘩啦啦的水聲,讓人心生盪漾。
裴瑾越是想要努力移開注意力,越是覺得那聲音刺耳起來。到後來,她都開始數綿羊了來打發這折磨人的時間了。
盧少棠穿著單薄的中衣從淨房出來的時候,就瞧見裴瑾神色變幻莫測的呆坐在床榻的邊緣,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那迷濛的眼神和微張的小嘴兒,令他的心情頓時飛揚起來。
“不是讓你早些睡麼,莫非…是在等我?”
裴瑾被他不聲不響的靠近嚇了一跳,撫著胸口怒視著他。“誰等你了?本來快要睡著了,被你吵醒了…”
嬌嗔的怒視,言不由衷的話語,對一個新晉升為新郎官的人來說,無疑是巨大的蠱惑。洗去了臉上的妝容,裴瑾那清麗可人的臉蛋近在咫尺,他如何能不心動?
凝視著她許久,他的眼眸漸漸地暗了下來,深不見底。有句話說得好,叫心動不如行動,作為新郎官兒,今晚可是光明正大化身為狼的時刻。
什麼叫做自作孽不可活,裴瑾總算是知道了。驚呼一聲之後,她整個人就被懸空抱起,幾個翻滾之後完全迷失了方向。
窸窸窣窣的一陣聲響之後,盧少棠忽然臉色難看的坐起身來。
裴瑾面帶紅暈的拉起被子將身子埋進去,小聲的說道:“我忘了提醒相公你…這幾日有親戚拜訪,不宜同房…”
盧少棠挫敗的撓著耳朵,俊逸的臉龐早已黑如木炭。原本新婚翌日就要趕赴邊關已經是很叫人憋屈了。而在臨行前的洞房花燭夜,居然連最期待的軟玉溫香也得不到,還不讓人崩潰麼!
裴瑾半張小臉埋在被子裡,小心翼翼的打量了一下他的神色,不知道該慶幸還是愧疚。她這具身子才十六,在現代那就是未成年啊。要她放下包袱跟男人滾床單,她實在是很想大喊一聲:臣妾做不到啊!
又過了一盞茶的功夫,盧少棠總算是恢復了鎮定。掀開被子在裴瑾的身側躺下,有力的臂膀將她圈入懷中,便不再有其他的動作。“睡吧…寅時三刻我便要離京了。”
裴瑾有著不敢置信的瞪大雙眼,完全沒了睡意。
才剛成親就要走,這也太聳人聽聞了!
感受到了她的驚訝,盧少棠忍不住在她的纖腰上狠狠地捏了一下。“為了能夠娶到你,爺可是付出了相當大的代價。皇上這是故意整我呢,就為了爺搶了他喜歡的女人…”
裴瑾細皮嫩肉的,被這麼一掐,頓時疼得齜牙咧嘴。這個男人還真是小氣,竟然將這筆賬算到了她的頭上!
報復性的在他的手臂上狠咬了一口,裴瑾如願的看到他皺起了眉頭這才鬆了口。“孔夫子說了,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哼,小女子心眼兒小,有冤抱冤有仇報仇!”
“呵呵…”他忽然低笑出身,將她攬得更緊。“果然是個丫頭…”
裴瑾不服氣的瞪他,盧少棠卻放下帷帳,輕閉雙眼道:“時辰不早了,早些歇著吧。明兒個一早,還有場硬仗要打呢。為夫不能陪你去認親,你只能自己多擔待有些了。”
想到那個難纏的老太婆,裴瑾頓時乖乖的閉了嘴。也許是真的困了,不一會兒她便陷入了沉睡。
盧少棠卻在此時睜開了眼睛,輕輕地在她的眼睫上落下一吻,這才心滿意足的懷抱著佳人沉沉睡去。
相比起洞房裡的溫馨,老夫人的寧安堂可就熱鬧多了。
“嗚嗚嗚嗚嗚…”隱忍而又悲切的嚶嚶哭泣聲從膝處出來,老夫人只覺得心窩子都跟著一起疼了起來。
“若妤小姐快莫要哭了…老夫人的心都要給您哭碎咯…若是受了什麼委屈,儘管說出來好了,老夫人定會為您做主。”荀嬤嬤可是個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