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府尹大人面前,恭敬地呈了上去。
劉府尹翻了幾下,心思千轉百回,卻也明白有些事情不是他可以過問的。反正過場走了一遍也就算了,若是真的叫起真兒來,倒是顯得太過矯情了。於是便將那幾頁紙呈到相爺跟前,態度謙恭的問道:“相爺…案子已經問清楚了。她們的確是受人指使,想對相府的人不利,您看…”
“劉大人才是主審,自然是由你來定奪。”裴相雖然位高權重,但也是個極有分寸的人。儘管恨不得將這些人千刀萬剮,但也不會橫插一腳,讓人留下把柄。
劉大人輕咳兩聲,緩解了一些尷尬,這才正了正色,回到主位上,說道:“來人,將她們帶下去,等將幕後主使捉拿歸案,再一併發落。”
說完這一番話,他還忍不住打量了一下裴相爺的神色。見他並無異議,這才放下心來。
裴相優哉遊哉的喝完一盞茶,這才站起身來說道:“既然案子審清楚了,那本官就告辭了。”
劉府尹忙站起身來,湊了過去。“剛才那些人也招供了,二小姐不過是被矇蔽,才險些釀成大禍的。要不,下官這就命人將她放出來,送去相府?”
裴相眼神微斂,面上神色不變的說道:“唉…當真是家門不幸…”
一句話,便讓府尹大人會過意來,忙命人去牢裡將裴襄帶了出來。
起初,裴襄還不肯相信女獄卒說的話,死命的拉著監牢的柵欄不肯出來,怕又要受刑捱打。後來,還是獄卒吼了她兩句,死命的將她拖了出去。
當看到端坐在太師椅裡的裴相時,裴襄這才醒悟過來,急著撲了上去,抱住相爺的腿就是一頓嚎啕大哭。“祖父…您總算來了…孫女是冤枉的呀…”
裴相眼底閃過一絲不耐,覺得這個孫女也太不像話了。大庭廣眾之下,居然做出這等丟臉的事情,實在是令相府蒙羞。於是冷喝一聲,道:“你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竟這般無禮衝撞,還不給我起來!”
裴襄哽咽了幾下,忙不迭的胡亂抹了一把淚,這才戰戰兢兢的站起身來。
裴相掃了一眼蓬頭垢面,渾身髒兮兮的孫女一眼,臉色變得更加冷厲。側過頭去,對身後的一個丫頭吩咐道:“還愣著做什麼?還不趕緊伺候二小姐梳洗?”
那丫頭回過神來,忙低下頭去,將裴襄攙扶到了後堂。
府尹這才反應過來,心裡卻不由得暗道一聲:果然是老狐狸!明明是來接孫女回去的,卻還找了個冠冕堂皇的理由拐彎抹角了好一大圈,非逼著他主動提出來不可。真是有夠委婉的!
等裴襄再次出來的時候,已經換上了乾淨的衣服,只是那張白淨的小臉上卻沒了往日的神氣和傲然,取而代之的只有無盡的憂傷。
在大牢裡呆了這麼些日子,她可是吃盡了苦頭。吃著連豬都不肯碰一下的飯菜,睡著滿是跳蚤的稻草,更時不時的被其他的囚犯捉弄毆打。在那個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人間地獄,她真的想過死了一了百了。可是想著裴姈那一日對她說的話,她心裡的不甘又被勾了起來,一直忍辱偷生到如今。
短短的幾日,便讓她珠圓玉潤的臉頰凹陷了下去。身上更是大小傷痕無數。原本就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千金小姐,哪裡受過這樣的待遇,被折騰了這麼久,整個人都變得無比壓抑,連膽子也變小了。
看著畏畏縮縮小媳婦兒一樣的孫女,裴相再一次將目光從她身上移開,似乎覺得多看一眼便是汙了自己眼睛似的。
相比較起來,裴瑾這個大孫女,簡直比她好了不只百倍。
“時辰不早了,本官就告辭了。”裴相本就不是多話的人,既然事情辦完了,也就不再留下來應酬了。
劉府尹親自將這祖孫倆送到門口,直到馬車轉過街角,這才收回了自己的視線。
主簿怔了許久,忍不住開口問道:“大人…這二小姐不是早就被逐出家門了麼,怎的又給接回去了?”
劉大人在官場的時日也不算短了,也知道一些權貴府裡頭的腌臢事,嘆道:“家家有本難唸的經啊。雖說這二小姐是個不成器的,但好歹也是姓了裴的。相爺也不可能不管不顧,任她自生自滅。”
所謂家醜不可外揚,即便裴襄犯了錯,那也只能關起屋子來解決,斷不能讓她在外頭丟人現眼。
主簿似乎明白了些什麼,輕輕地點了點頭。
相府
“孫女給祖母請安…”裴襄回到府裡,便去了莊氏的雅安堂。因為她的愚蠢,險些害得老夫人丟了性命,這樣的錯兒可不是一兩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