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氏昏昏沉沉了好幾日,今日居然能坐起身子來了,可見病情大有好轉,他這才稍稍放下心來。
裴瑾在這二人踏進房門的時候,就已經起身迎了上去。“見過祖父、父親。”
“老爺…”馬氏見縫插針的走向裴燕山,臉上滿是委屈的表情。
裴燕山做了兩年的京官,到底是沉穩多了。看問題,也更深入了一些。見老太爺沒有發話,便也規矩的上前給嫡母行禮,道:“兒子給母親請安…母親身子可大好了?”
莊氏淡淡的瞥了他一眼,覺得他還算懂規矩,這才應了一聲,道:“若不是瑾丫頭今兒個回來看我…你們怕是要等著給我收屍了…”
老太太說出這番話來的時候,相爺的眼神驟然的變冷,問道:“瑾丫頭,你說說看,到底是這麼回事?”
“公爹…媳婦是冤枉的…”不等裴瑾開口,馬氏便嚷嚷了起來,噗通一聲跪倒在相爺的面前。
裴相眉頭微微皺起,顯然是對馬氏這無禮的哭訴感到厭煩。“燕山媳婦,你先到一旁坐下。”
裴相果然是當朝的宰相,那不怒而威的神態,只需淡淡的一瞥,就能讓人心生敬意,不得不按照他的話去做。
馬氏心慌意亂的停住哭聲,不敢太過造次。乖乖的從地上站起身來,就往大老爺裴燕山的身後躲去,放佛這樣才能有些安全感。
裴瑾輩分最小,先是朝著幾位長輩福了福身,這才將今日過府來所見所聞講了一遍。她的敘述很簡潔,並沒有馬氏預料到的添油加醋和蓄意的陷害。可是你簡單的幾句話,卻條理清晰,一針見血,成功的令相爺皺緊了眉頭。
“難怪兒子總覺得有些不對勁,原來問題是出在這裡…”裴燕山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喃喃低語著。
相爺臉色顯得有些陰沉,手掌不知道何時也握成了拳頭。“來人,將那幾個丫頭給我帶進來!”
守在外頭的婆子們回過神來,忙去柴房拿人。
馬氏打量了屋子一週,這才發現了她弄進府的那些丫鬟早就不知去向。於是一臉驚詫的看向坐在下首的裴瑾,心中波濤駭浪,久久無法平息。
這怎麼可能?
她挑選的那些婢女,可都不是普通的角色。那是那人專門送來給她撐場面的,據說是會些拳腳功夫的。裴瑾身邊的那兩個丫頭雖然厲害,但雙拳難敵四手,也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辰內將她們全部拿下而不驚動府裡的任何人。而且,看莊氏能說能動的樣子,顯然體內的毒已經解了大半。
這個裴瑾,果然留不得。當初,她答應與她合作,不過是權宜之計。畢竟,她天生就無法生育這個秘密,除了自己的家人之外,就只有裴瑾知曉。儘管已經想法子掩飾了過去,但她仍舊過得提心吊膽,生怕裴瑾反過來咬她一口,讓她身敗名裂。不得已,她才與那一位聯手。一來,可以不聲不響的奪了掌家之權,成為相府真正的女主人。二來,進一步掌控相府之後,對裴瑾也可以作為要挾,讓那個秘密永遠不見光日。
只是沒想到,她算計來算計去,始終還是低估了裴瑾的本事。看來,她生來就是她的剋星!
一失足成千古恨,她的美夢算是要破滅了。
“跪下!”就在馬氏胡思亂想的時候,那幾個粗使婆子已經將人帶了過來,狠狠地被踢倒,跪伏在地。
“老太爺…這是從這些丫頭身上搜出來的藥粉…請老太爺過目。”侍書將手裡的證物呈現到他面前。
裴相併沒有接過那藥包,也沒有追問來歷,只是冷冷的看著跪在地上那幾個動彈不得的婢女,道:“什麼人派你們來的,又是如何進的府。若是肯老老實實的交待,或許還可以賞你們一個全屍!”
在裴瑾的示意下,婆子們將堵在那些人嘴裡的布條扯下,給了她們開口的機會。
“哼…要殺便殺,哪兒來那麼多廢話!”其中一個年級稍長的丫頭抬起頭來,大義凜然的說道。
“倒是個嘴硬的…”相爺不怒反笑,但眼神卻透著寒冰。“你們忠於你們的主子,可曾想過你們不過是一顆可以隨意丟棄的棋子,即便是為他犧牲,也不會贏得他一聲感激,一個念想?”
跪成一排的幾個婢女全都木著一張臉,絲毫不為所動。
果然是死士麼?裴瑾暗暗的感嘆。
居然能培養出這麼忠心的下屬,還是有些本事的。不過就算再有骨氣,也敵不過殘酷的刑罰。或許她們是經過殘忍的訓練,從死人堆裡存活下來的佼佼者。但看她們的身手,卻不怎麼高明,顯然那些訓練對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