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裴仲宣這個兄長,裴仲良真的感到很無力。身為嫡長子的他,不知道進取也就罷了,還丟了書香世家的顏面,跑去學什麼武,簡直是斯文掃地。這也就罷了,他學武就學武,起碼也躲進深山老林裡低調的拜師學藝,偏偏他還就喜歡顯擺,不鬧的滿城風雨,誓不罷休。每每提起這個兄長,他都覺得顏面無光。
他要來京城,勢必會前來裴府小住。想到這裡,他就一陣頭疼。
“伯父要來了嗎?”裴雲姍興奮得小臉通紅,不為別的,每次大老太爺來裴府,總會給她帶各種稀奇古怪的玩意兒,講述江湖上的奇聞異事,讓她這個閨閣裡的小姑娘長了不少的見識。
故而,她是這府裡,唯一一個歡迎大裴老太爺的。
莊氏也感到很無力,揉了揉發酸的額角,說道:“既然他要來,那咱們就得提前準備著。另外,提前去太子府給婉昭儀送個信兒。好歹是她的祖父,沒有不過來探望的道理…”
裴仲良點了點頭,對於夫人的建議極為贊同。
“讓裴婉回來?這有些不合適吧?”好歹也是皇家的兒媳婦,哪能說出門就出門,裴雲姍有些不太贊同。
莊氏卻看得更為透徹,答道:“無妨。婉昭儀自打出嫁之後,便一直沒有回門。她孃家又遠在蒲州,回去一趟也不易。想必太子爺也能體諒一二,能容許她回來看看。畢竟,這裡也算是她出嫁的地方。百善孝為先,相信皇后娘娘也不會有異議的。”裴婉從側妃降為昭儀,裴家也十分的震驚。起初,他們也為裴婉擔心過。畢竟她代表的不僅僅是她自己,還有蒲州裴氏一族的榮辱。幸好這孩子是個爭氣的,得了太子的青眼,日子過得倒也不錯,他們這才稍稍放了心。
以她如今的受寵程度,想要回孃家一趟也不是什麼難題。
裴雲姍點了點頭,對莊氏更加的敬服。“還是母親想的周到,是女兒思慮狹隘了。”
“日後還有很多要學的呢,你腦袋瓜子可要長長記性!”莊氏雖然是在說教,但是眼裡卻是滿滿的疼愛。
裴雲姍也是個乖巧的,又有幾分聰明,自然受益匪淺。
果不其然,三日後,裴仲宣便大搖大擺的來了裴府。裴仲良恰好休沐在家,便帶著妻女一同到府門口去接了。
“幾年不見,兄長身子依舊硬朗,真是可喜可賀!”裴仲良今日一襲深灰色的長袍,襯托的儒雅味道更濃。
他身子雖算不上健壯,但也骨骼分明,身材挺拔。往那裡一站,自有一番風流韻味。想當初,他可是不少京城名門閨秀心目中的最佳夫婿人選呢。
裴仲宣見弟弟態度恭敬,心裡的有些得意。瞧,堂堂的首輔大人在我的面前,也要俯首帖耳不敢造次。想想,就很令人血液沸騰啊!
“老子又不像你,整日只知道四書五經。我可是時常練武強身健體,哪兒那麼容易生病?自然身強體壯了!”裴仲宣頗為得意的說道。
裴仲良哂笑了笑,沒跟兄長計較那些俗禮,便將人迎進了府裡。待坐下來之後,才又繼續寒暄道:“尤氏到底得了什麼病,怎麼年紀輕輕的就去了呢?”
蒲州前些日子派人送信來,說是尤氏沒了,當時他們還有些不信呢。
裴仲宣怔了怔,直率的令人髮指。“老子好幾個月不著家了,家裡的情況也不大瞭解…大夫說是操勞過度,心情不暢悶出病來的…她本就是個小肚雞腸之人,應山不過納個妾,也值得她不依不饒的鬧…”
他的臉上不帶一絲的哀傷,可見並不怎麼重視這個兒媳婦。
裴仲良夫婦對視了一眼,臉色極為複雜。
“好歹也是嫡長媳,大伯嘴上也不留情…”莊氏無限感慨。
裴仲宣卻絲毫不介意的直言。“生老病死,實屬平常,早晚都得走上這麼一遭的,不是麼?”
果然夠豁達!
裴雲姍作為一個小輩,自然是沒有資格去責怪這個伯父的。可是心裡也不由得暗暗的嘀咕著:這也太不近人情了!
裴仲宣老太爺沒興趣繼續這個話題,調頭就談論起了別的。“仲良啊…你也有好些年沒回去祭祖了吧?”
裴仲良眯了眯眼,心裡早就有了數。“大哥想說什麼?”
“這次我來,也是受了族裡的長老之託。眼看著你都到花甲之年了,可膝下一直就姍丫頭這麼一個女兒,實在是說不過去…”裴仲宣喝了口茶之後,才開門見山的說道。
裴仲良與莊氏對視了一眼,臉上的神情有些無奈。“他們又想如何?既然當年我敢發誓,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