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害?你的意思是,本小姐在陷害你?!”裴瑾冷著臉,沉聲問道。
春香抿著嘴,打死都不能說主子的不是,只得將求助的目光移到一旁的二夫人身上。“二夫人…您救救奴婢…奴婢真的沒有做這等腌臢事…”
彭氏暗暗道了一聲愚蠢,將臉瞥向一邊,極力的撇清著自己。
“下作的東西!如今人證物證俱在,你還敢狡辯?!”葉嬤嬤怒從中來,上前給了春香幾個耳光,滿臉的憤恨。
敢動主子的東西,活的不耐煩了吧!
“奴婢是冤枉的…二夫人,救命啊…”春香真是百口莫辯,就算喊破了喉嚨也不見有人替她求情,頓時心慌意亂起來。
裴瑾下巴微揚,緩慢的將視線轉移到了彭氏的身上,不急不緩的開口道:“二伯母,人證物證俱在,侄女就按照規矩處置了這丫頭,您沒意見吧?”
二夫人尷尬的笑了笑,道:“她是你院子裡的丫頭,你自然是有這個權利處置的。”
說完,便帶著一大幫人離開了瑾蕪院。
看著二夫人的背影越走越遠,跪在地上的春香便抑制不住的顫抖了起來。二夫人這是打算放棄她這顆棄子了麼?她不甘心就這麼被打死啊!
葉嬤嬤緊握的拳頭鬆了鬆,對那些粗使婆子吩咐道:“還愣著做什麼?還不將這個吃裡扒外的拖下去仗斃!”
仗斃二字一出口,春香頓時嚇得魂飛魄散。“不…小姐…奴婢是冤枉的…奴婢…奴婢的確進過小姐的屋子,可是並沒有偷簪子啊…”
裴瑾在庭院的樹蔭下找了個涼凳坐下,才幽幽的開口道:“現在打算招了?不覺得遲了點兒嗎?”
春香咬著下唇,臉色青紫一片,卻堅持著跪爬到裴瑾的跟前,磕頭請罪道:“是奴婢一時起了貪念,被豬油蒙了心,才被人利用了…奴婢對不起小姐,奴婢甘願受罰!可是,那簪子奴婢是真的沒動過啊…”
“哦…”裴瑾輕嘆一聲,道:“簪子是不是你偷的還很難說。不過你偷了是另一樣東西,是也不是?”
春香被裴瑾眼底泛起的冷意嚇得哆嗦了一下,忙低下頭去,老老實實的交待道:“是…可奴婢真的不是有意的,是六小姐逼我的…”
裴瑾暗忖:果然是裴嬌麼?難怪二伯母來的如此之快!
只可惜啊,棋差一招啊!
“我看你還是不老實,居然敢汙衊六小姐!六小姐與小姐雖然不是親姐妹,可也是有著血緣關係的堂姐妹。你以為你這麼說,就可以洗脫罪名嗎?”葉嬤嬤會意,走上前來怒斥道。
春香頭搖得像擺鐘,慌亂的答道:“奴婢不曾撒謊。的確是六小姐脅迫奴婢去偷小姐的貼身物件兒的…”
葉嬤嬤心裡將二房的人暗罵了一通,才冷著臉訓斥道:“六小姐要什麼沒有,怎的會稀罕小姐的貼身物件兒?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吧。來人,拖下去給我狠狠地打!”
“小姐饒命啊…奴婢真的沒有說謊…的確是六小姐吩咐奴婢這麼做的…”春香一邊掙扎著,一邊尖叫著。
裴瑾抬了抬手,那幫粗使婆子才停了手。“你說是六妹妹指使的,可有真憑實據?”
“奴婢並無真憑實據…可是奴婢真的是迫不得已的…奴婢與妹妹一同被賣到裴府,奴婢分到了三小姐的院子,妹妹如夏卻被分到了六小姐的院子…昨日,六小姐派了丫鬟來找奴婢,說若是不按六小姐說的去做,就要將奴婢的妹妹給賣到勾欄院去!奴婢的妹妹才十歲啊…奴婢怎能眼睜睜的看著妹妹被賣去那種地方…所以…所以逼不得已才…”
“就算你是被逼的,可是出賣自己的主子可是重罪!”葉嬤嬤沒想到平時看著挺老實的一個丫頭,居然做出這樣的事情,心裡也很不是個滋味。更何況,先前她還替這丫頭說好話來著。
裴瑾懶得聽她說下去,只道:“死罪可饒,但瑾蕪院是容不下你了…葉嬤嬤,將她送到大伯母那裡去,聽候處置吧…”
春香先是心裡一鬆,忙不迭的給裴瑾磕了個頭。但是還未出瑾蕪院的院門,就又忐忑起來。據說,那位大夫人也不是個好相與的,若是被髮賣出府,豈不也是死路一條?
一切安定下來之後,葉嬤嬤才忍不住開口問道:“小姐從何得知,那春香便是穿淺藍衣衫的丫頭?”
裴瑾愜意的喝著酸梅湯,微閉著雙目躺在臨窗的美人榻上,很久之後才應道:“很簡單。從一個人細微的表情和肢體語言,就可以判斷一個人的心理活動。”
葉嬤嬤聽的雲裡霧裡,卻還是耐著性子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