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都是精挑細選模樣出眾的,看著就叫人舒心。
“不愧是裴家的,這排場就是不一樣,連丫鬟都長得這般標緻…”
“聽說今兒個裴家三房的夫人小姐都來了,咱們可有眼福了…”
“誰要是能娶了裴家的女兒,那可就是平步青雲啊…”
坐在最末尾一輛馬車裡,看起來十三四歲的綠衣少女卻絲毫沒有被外頭的嘈雜聲所影響,兀自睡得香甜。
“小姐,到了…快些醒來…”服侍在一旁的青衣小丫頭探頭往外望了望,見前面幾輛馬車裡都有了動靜,回過頭來瞥了那熟睡中的主子一眼,帶著一絲無奈的喚道。
這一路顛簸,她身子骨都要震碎了,好不容易睡著,怎麼肯輕易地就醒來?綠衣少女嘟嚷了兩聲,翻了個身繼續酣睡,根本就沒有起身的打算。
她的舉動在旁人的眼裡或許極為不妥,但緊挨著她而坐一個看起來上了年紀的婆子卻沒滿是愛憐的撫了撫少女的墨髮,小聲的叮囑道:“小姐昨兒個夜裡沒休息好,讓她再躺一會兒吧。”
守在門口的小丫頭忍不住想抱怨兩句,被婆子冷不丁的眼神一瞪,嘴皮子翕動了兩下,只得將到了嘴邊的話給嚥了回去。
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不一會兒車簾子就被一個穿著藏青色的婆子給掀了起來。那銳利的眸子在馬車裡掃視了一圈,見少女還躺著沒起身,臉上的表情就沉了下來,陰陽怪氣兒的哼哼道:“喲…三小姐這又是怎麼了?”
側身微微擋住身後的少女,面上稍稍帶了一絲不悅的婆子淡淡的回應道:“三小姐昨兒個夜裡受了寒,身子不大舒服。怕耽誤了老夫人的行程,便忍著沒吭聲。一路上顛簸著過來,病情又加重了。勞煩孫嬤嬤跟夫人說一聲,等三小姐好一些了再跟上去。”
“早不生病晚不生病,偏偏在這節骨眼兒上病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成心的…若是讓外人看到,還以為我們夫人是如何虧待三房的大小姐呢…真是晦氣…”收回明顯帶著輕視的目光,那婆子哼了一聲轉過身去,放下車簾子就離開了。可是她嘴裡那不乾不淨的話卻清晰的透過簾子傳了進來,氣得車內的二人渾身直髮顫。
“那孫嬤嬤簡直欺人太甚…不過仗著是夫人身邊的人,就不把咱們小姐放在眼裡,敢胡亂編排…”小丫頭捏著拳頭,紅了眼眶。
婆子嘆了一聲,眼眶也跟著溼潤。若是先夫人還在該有多好!小姐也不用落到如此的境地。可惜天意弄人,先夫人在生下三小姐之後不久就過世了,才半年不到,老爺就娶了如今的繼室馬氏,又接連生下了幾個嫡出的少爺小姐。三小姐無人照拂,缺乏關愛,自然地位大不如前。
“嬤嬤、小月,你們這是怎麼了?”不知何時,那睡得香甜的少女忽然睜開了明眸,一臉燦然的望著這兩個偷偷飲泣之人。
葉嬤嬤見小主子醒了,忙抬起衣袖,慌亂的擦了擦眼角的溼潤,擠出一絲笑容,說道:“小姐睡得可好?肚子餓不餓?”
少女撲哧一聲笑了,聲音如鈴鐺般清脆動聽。“還是嬤嬤最疼瑾兒…”
“小姐,時辰不早了,咱們也該去尋夫人她們了…”那省略的部分,不用小月明說,少女便已經領會到。
她勾了勾唇角,露出兩個淺淺的梨渦,一雙水潤的眸子燦若星辰。“不急…我這副身子,就算遲到一時半會兒的,母親想必也能體諒一二…”
說起這位裴府三房的嫡長女裴瑾,全蒲州城的人都知道,那就是個藥罐子。從小到大,幾乎都是在床榻上度過的。加上又是早產,身子更是羸弱的不堪一擊。一點兒傷風感冒的,也能整出大毛病來。
這才剛好了一些,便在老夫人的要求下,隨同其他女眷一道到這寺廟來。半路上染上風寒,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三夫人馬氏雖然是繼室,卻極為看重地位與名譽,明面兒上也不敢對裴瑾太過苛刻,免得被人詬病。所以,裴瑾才這般有恃無恐的躲在馬車裡睡懶覺。
小月見主子這般,也不好再勸說,只得祈禱這些話不要被有心人聽到,傳到那位的耳朵裡可就慘了。
夫人不能拿三小姐怎麼樣,但對付一個小丫頭可是比捏死一隻螞蟻還要簡單。想到夫人的那些手段,小月就不由得抖了抖。
裴瑾故意對這小丫頭的膽戰心驚視而不見,徑直坐起身來,拍了拍衣裙上的褶皺,掀起簾子就要往馬車外頭鑽。幸好葉嬤嬤手快,否則還真是要出亂子不可。“小姐,要出去也得先戴上氈帽再說。”
裴瑾撇了撇嘴,接過葉嬤嬤手裡的氈帽,將整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