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兒聰慧機靈,斷然不會吃虧的。”
“機靈、聰慧?”蕭乾冷哼,似乎不怎麼看好墨九的智商,“但凡長點心,也不會那般容易信人。”
薛昉不曉得怎麼回答,怪異地看他一眼,躊躇著,“人家會做吃的,墨姐兒又好吃,難免……就往那裡跑了!”
這貨太實誠了,根本就不知踩了他家主子的痛處。蕭乾剜他一眼,他剛好迎上,愣一下,仍不知情地道:“依屬下對墨姐兒的瞭解,她就愛好兩樣。一樣是美男,一樣是美食,人家兩樣都齊活了,她喜歡去菊花臺,這也怪不得……小姑娘嘛,都喜歡溫和的,柔情的,哪個喜歡整天面對一張冷臉?”
說到這裡,他只覺面前的冷氣越來越重,突然反應過來自己的話不太中聽,嘿嘿乾笑一聲,恨不得咬掉舌根,“這個,屬下不是說使君。您大多時候還是很……很溫和的、很柔情的。”
“……”蕭乾掃他一眼,轉過身。
他沒有責怪薛昉,就那般站在窗前,挺拔的身軀紋絲未動,對著無邊無際的雨夜,深幽的目光裡,情緒浮浮沉沉,像溢位了一層冰。
這時,一個高瘦的人影子躡手躡腳地飄到他的身後,用蚊子一般細小的聲音道:“主上,儲冰室鑰匙拿來了,擊西還順利檢查了,裡面的冰……長得很喜人。”
蕭乾沒有應,神思不知飄去了何方。
微微偏頭瞅他一下,擊西輕輕將手放在蕭乾的肩膀,重重一拍,拔高聲音,“主上!”
“啪嗒”一聲,他被蕭乾甩翻在地。
“哎喲!”他苦著臉,“我是擊西啊。”
蕭乾低頭看著捂著腰呻吟的傢伙,輕輕一哼,“下回不要動手動腳。”
擊西很無辜,看著他大步離去,轉而向薛昉道:“小郎吶,難道擊西又錯了?擊西不是害怕主上中邪了麼?這才試試他還活著沒有。”
“你哪天不錯,才稀罕哩。”薛昉瞄著他搖了搖頭,大步跟上蕭乾的腳步離去了。
偌大的空間裡,只擊西睡在地上,左思右想不得其解,然後聽見闖北一聲“阿彌陀佛”,他從地上彈了起來。
“闖北,走去看看,主上去儲冰室做甚?”
從臥室到後院的地下儲冰室,蕭乾冷峻的面孔上,沒有半絲變化。但每一個人見著他,都瞧得出來,他情緒很不穩定,千萬惹不得。
站在那個夏日才用得上的儲冰室門口,他開啟門,進去轉了一圈,又差人端來了一張可供休息的軟榻放在中間,然後出門,解開風氅丟給薛昉,脫下靴子,把束了玉冠的長髮解開,便只著一襲白色的中衣,赤著雙腳走了進去。
“使君!”薛昉抱著蕭乾的風氅,在外面眼睜睜瞅著,見狀不由大驚失色,“您這是做甚,這麼冷的天,你會受不住的。”
蕭乾沒有回頭,墨一樣的長髮披散在背後,頎長的身軀靜靜立於冰冷的室內,像一座俊美的冰雕。
頭一偏,他對薛昉道:“讓探子繼續盯著,一有風吹草動,速來稟報。”
“是。可是,不對啊使君。”薛昉生怕他凍著自個兒,又跟著衝了過去,可他還未入內,儲冰室厚重的銅質大門便“砰”一聲關了過來,碰了他一個灰頭土臉。
蕭乾的輕飄飄從裡面傳出。
“不許任何人打擾。”
薛昉苦巴巴地杵在門口發愣。
擊西和闖北跟了過來,探頭看了看,“怎麼回來?主上呢?”闖北問著,然後看著薛昉直愣愣的目光,詫異道:“主上進去了?一個人?準備在儲冰室就寢?”
薛昉點點頭,聲音散在雨夜中。
“我怎麼感受咱們主子……也瘋了?”
蕭乾當然沒有瘋。
他記得上次在楚州坎墓的冰室裡,**蠱就迅速成長,催化了二人的情緒。那個時候他便斷定,遇上強烈的外部刺激,可以促動**蠱的成長,也可以讓雲蠱與雨蠱之間產生更為緊密的情緒牽引。
儲冰室的溫度,與坎墓的冰室也差不多了。
他盤腿坐在軟榻上,望著儲冰室照壁上的圖案,一雙俊美的眸子淺淺眯起,靜靜思考著,沒有半分表情。
好一會兒,他似是想到了什麼,唇角微微一牽,露出一個高深莫測的笑容,將之前端正的姿態放鬆,慢慢斜躺下去,闔上眸子。
風雨交加的冬夜,能凍死路邊野狗。
這個夜晚墨九睡得並不安穩,她的身體忽冷忽熱,明明屋子裡燒著地龍,明明蓋著那麼厚的暖被,可睡過去了,她卻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