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為定,若不然……”她笑得陰惻惻的,“恭喜你,你家也要添一個祖宗了。”
——
兩個人就這樣愉快的決定了,可墨九從屋子出來才想起,還有一個叫蕭六郎的傢伙哩。
要開啟巽墓,很難繞得過他。
可繞不過,又該怎麼辦?
墨九仔細一想,覺得這件事幹系重大,絕對不能與蕭乾講實話。人心隔肚皮這個道理,不僅可用於墨妄,也可用於蕭六郎,說到底,他們都是陌生人——
然而,若讓一個陌生人心甘情願地幫她,不阻止她,除了以身相許之外,還能有什麼辦法?
以身相許不可能,他也未必要,那麼,她只能曉之以利了。可看蕭六郎一副清心寡慾的樣子,哪一個“利”最能誘惑她哩?
“你在想什麼?”
墨九聞聲側頭,對上蕭乾清冷深邃的眼,汗毛都豎了起來。他就坐在她屋的椅子上,一雙清冷的眸子盯住她,就像識破了什麼似的。
“我有點事,想請你……”墨九沉默一下,覺得自己太要臉了不好。與他何必講理由?反正他還欠她一個條件不是?
這樣一想,她淡定了。
“我的第三個條件。”
“說。”蕭乾目光淡淡,容色淡淡,語氣淡淡,像一隻數千年修煉出來飛昇上天的仙人,早褪去了世俗的貪、嗔、痴、慢、疑,一副天高雲遠的淡漠,風華絕代。
墨九目光深深:“容我開啟天女石的九連環,一探墓穴。”
“好。”他回答得很乾脆,“何時出發。”
墨九看了看滴著雨水的視窗,“事不宜遲,明日需要一天準備,晚間出發最好。”
蕭乾輕“嗯”一聲,傳薛昉進來,吩咐道,“點一些禁軍,守住天女石,不許人靠近,另外,明日你跟著九爺,她要什麼,你便給她什麼。”
薛昉應了聲,蕭乾又轉過眸來,盯住墨九,“明日晚間,我與你一同前往。”
“不用。”墨九趕緊阻止,“蕭使君要務在身,就不必前往了。你只需派人幫我護住天女石外的安全,我與墨妄他們進去便可。”
蕭乾慢騰騰瞥她,“你能行?”
墨妄嘻嘻笑,“我什麼不能?”
蕭乾唇一掀,也微微一笑,“可你什麼都能了,還要我做甚?”
這句話聽上去沒什麼問題,可墨九總覺得哪裡不對。看薛昉下去準備了,她搓著額頭想了想,又不免疑惑了。
“蕭六郎,養祖宗也不是這般養法的……再說了,你不必跟隨,我也不會說你不孝。”
蕭乾差一點把她撕碎了喂旺財。
可到底他沒撕,只飛快地看她一眼,一言不發地起身回房。
墨九覺得這廝今日神神叨叨的,又跟了上去,亦步亦趨地追問,“你聽見沒有?我說你不必跟了,何苦那麼孝順哩?”
他不理,步子更大。
“蕭六郎,喂!”
墨九小碎步跟不上,得用跑。
一直這般跟到蕭乾的臥房門口,他邁入門檻,這才慢慢轉身,雙手掌了兩扇房門,盯住她,目光專注、深情,像為了看清她的臉,俊氣的面孔慢慢低下。
“嘎哈?”
心怦怦直跳,擂鼓似的,竟讓墨九莫名其妙飆了一句東北話。蕭六郎似乎沒有聽懂,依舊半闔著美眸,用他勾魂奪魄的眸色盯緊他,一瞬也不瞬。
墨九呼吸急促。
那一瞬間,她覺得自己像一隻砧板上的魚,明明可以退後,或者轉身就跑,甚至大膽地扇他一耳光,罵一句“臭流氓”,可她卻什麼也做不了,身體就像受了某一種磁場的吸引,如磁鐵的兩端,想要合在一處,腳也生了根,動彈不得。
“蕭六郎,你不要亂來啊。”
她耳根發燙,臉也漲得通紅。
“蕭六郎!”
他溫熱的呼吸噴灑在她臉上,像帶了魔魅的蠱惑,夾雜著一股子令人心顫酥麻的男性氣息征服欲極強的包裹了她,並在體丨內孳生出某種不安分的情緒,讓她幾乎顫慄著,想要與他擁抱。
蠱蟲作怪?
一瞬間,她驚悟。
下意識地閉緊雙眼,她掐緊手心,想控制住蠱蟲引發的不安分,可身體卻不聽她使喚,不僅不退,還緩慢地往他靠近。
“臉上長了顆麻子。”
重重“砰”一聲,房門關上了。
夜風中,只有蕭乾不溫不火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