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上停青濁,印堂發黑,從面相上說,乃為陰煞之兆。”
謝丙生狐疑,面上神色不定:“陰煞之兆?”
墨九點頭,一本正經道:“陰煞乃大凶之兆,輕則牢獄之災,重則家破人亡。”
這個唬人的法子是墨九從實踐中總結的。上輩子她有一次在街上遇到一個和尚,上來搭訕就說她近日黴運當頭,他受了某山某仙人之託特地前來為她化解噩運,說得玄之又玄。結果墨九隻好不情不願地花了二十塊錢,從和尚手裡買了一個加持的護身符。
其實她心底很清楚“被銷售”了,但趨利避害是人的正常心理,二十塊錢花得不痛不癢,只當買一個安心。
墨九看謝丙生煞有介事的思考,不由暗鬆一口氣。
可沒有料到,他只愣了一瞬,就哈哈大笑著“嘩啦”開啟扇子,搖得那叫一個歡暢,“好玩,真好玩!我就喜歡肯動腦子蒙我的美人兒,比那些呆木頭有意思多了。小寡婦,今晚上,我便消受了你,看你怎麼克我……只不知,你跟了恁多漢子,被兒裡叫得可有這般快活?”
他摺扇輕輕劃過她粉嫩的嘴巴,神色一斂,倏地低喝。
“把那些庸脂俗粉丟煙雲樓去,懶得再看一眼。”
等他轉身望墨九時,又嘻嘻笑起,“來人啦,把我的乖乖兒,扒光了送房裡去。”
墨九面色一變,“你敢!”
謝丙生哼笑,“這招信地界上,就沒有我不敢的事。我不僅要扒光你,還要在玩夠你之後,肢解了餵我家二黑,絕不讓你的身子有一絲一毫的浪費。”
說罷他側頭看向辜二,冷冷道:“動手。”
——
是夜,月朗星疏。
三更時分,深睡的宅子被一陣狗吠聲驚醒。
值夜的門房發現,一隻大黃狗從狗洞鑽進來,正與宅中豢養的大黑狗幹仗,互相撕咬,狂吠,那叫一個風雲變色。
“哪來的畜生?敢咬使君的二黑?”
“快,打死它!”
“孃的,這畜生好生兇猛。”
大黃狗不僅咬狗,還咬人,幾個門房罵咧著,拿著棍子追著狗跑,可那廝速度快動作還麻溜,繞了幾個圈都追不上。
人狗正在大戰,大門卻被拍得震天的響。
門房一愣,氣得正要過去罵人,卻見那鐵鑄的大門竟生生被撞擊開了。蜂擁而入的人,穿著禁軍鐵甲,手執兵器,簇擁著一前一後兩個騎了剽悍大馬的男子,不請自入。
“把謝丙生給小爺叫出來!”
喊話的人勒著韁繩,昂首挺胸,一副趾高氣揚的樣子,除了宋驁還會有誰?
門房不識得小王爺,卻懂得察言觀色,趕緊點頭哈腰的上去,“我家使君已然睡下,不知大人有何貴幹?”
“嗤”一笑,宋驁挑眉,“狗眼瞎了?看不出小爺是來拿人的?”
門房一愣,“拿人?我們所犯何事?”
宋驁搓了搓眼角,笑得眉眼生花,“得罪了我們樞密使的狗。”
“樞密使?狗?”門房看一眼搖著尾巴正撒歡的大黃狗,視線慢慢轉在了蕭乾的身上。他身穿黑色織了暗金繡紋的衣袍,大半個身子掩在火光下的陰影中,不像宋驁那般張揚,可天生的冷鷙氣場,卻讓他頃刻便懂了。
這就是樞密使蕭乾。
蕭乾是樞密使,謝丙生是轉運使,聽上去都是“使”,但箇中權勢地位又是大大的不同。尤其戰事不斷的南榮,一個蕭乾便可踩死十個謝丙生。門房懂得一些官場上的事,壯著膽子,涎著臉施禮而笑,“是小的有眼不識泰山,不知貴犬深夜光臨,這廂便給蕭使君賠禮道歉了。”
“貴犬深夜光臨?”默唸一下,宋驁總覺這句話哪裡不對。
不過,他整人時向來正經,尤其心裡有氣的時候。
跳下馬來,輕撫旺財的狗頭,他笑得一臉“慈祥”,燦如陽光:“那你還不快給它跪下,叫一聲狗爺爺?”
門房:“……”
眾禁軍:“……”
宋驁哼一聲,“怎麼?這點誠意都沒有,如何賠禮道歉?”
門房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半聲都吭不出,宋驁卻高興起來,齜出幾顆白生生的牙,笑而嘆息著望向蕭乾,“噯,你有沒有發現,像我這麼仁慈的人,不多見了?”
蕭乾似是不耐煩了,映在火光裡的側臉陰寒之極,“還不即速拿人,囉嗦什麼?”
宋驁可憐巴巴地撇嘴,“長淵,你就忍心,讓我雙手沾滿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