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等那邊知情,已是一兩個月,甚至數個月後了。
只要計劃得好,便是大羅金仙,也挽不回局面。
蕭家這些年千算萬算,可能沒有想到有這樣一個厲害的宋熹。
也沒有想到,那順根本就不是自己人吧?
可那順不是蕭家的人,為何蕭家當初信了他。
而他……又到底是誰的人?
一個謎團,套著另一個謎團,墨九按一下太陽穴……
“我心好累。”
“……嗯。”蕭乾淡淡的,“我也累。”
太累了,世上最複雜,是人心。
為了一個利,算計了,又算計。
室內風涼,許久,兩人都沒說話。
蕭乾端坐著,黑幽幽的眼中,有一抹浮沉的情緒。
好一會,他半闔眼,才又繼續,“那順之事,蕭家瞞得密不透風,也就是在蕭家出事前不久,父親才將這樁淵源告之於我。”
墨九微微一怔。
這是她認識蕭六郎這麼久,第一次從他的嘴裡聽見“父親”兩個字,也是他第一次稱蕭運長為“父親”。人死如燈滅,所有的怨恨,看來都過去了。
她目光溫柔地撫過他,像撫過這些年來為仇恨而掙扎、痛苦、徬徨的那個六郎,也歡喜他終於放下了對父親的仇恨,可她一個字都沒有說。
安慰無須語言。
有些傷口,要默默的舔。
蕭乾與她對視一眼,垂了垂眼眸,似有感觸。
“其實蕭家和蕭妃,真正對不住的人,是宋驁,而並宋徹。”
墨九微微眯眼,“何解?”
蕭乾道:“他們至少給了宋徹兩條路。第一條,將來有一天取宋驁而代之,成為一國之主。第二條,若宋驁僥倖登上皇位,宋徹還可以做北勐世子,甚至有朝一日,得南榮的暗助,甚至可掌北勐大權……”
不管哪一條,都是康莊大道。
雖有風雨,卻無多大的性命之憂。
更何況,他們自以為……把他教養得那樣好?
“宋驁則不同。”蕭乾說到此,聲音略啞,似有一種感同身受的痛,“幼時在宮中,飽受蕭謝兩家纏鬥的苦楚,又有後宮的陰謀、陽謀,隨時生活在刀口之下。”
“唉!”
在蕭乾的講述中,墨九想到了宋驁那張臉。笑吟吟的一口一個“小寡婦”,似乎任何時候都盪漾著一臉的風情,玩世不恭,嬉笑於世。
她道:“幸而他生性喜樂,並不懂得這些糟爛之事。活了二十多年,也賞遍萬花,享盡人間奢華——也算值得了。”
蕭乾面色微微一暗,“你以為他真就不懂嗎?”
生於皇室,長於宮中,睜開眼睛看到的都是明爭暗鬥,得多大一顆心的人,才會什麼都不懂?
墨九一怔,“那他可知有宋徹?”
這個問題,蕭乾沒有回答,或者也是沒法回答。
抿了抿唇,他換了話題。
“但願那順不會傷害他。”
提到“那順”,那個神秘的巫師,墨九又不由好奇起來。
“也不知他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神秘的人。”蕭乾啞聲回答,臉上那一層深深淺淺的坑窪,有微微的陰晦,在昏暗的光線下,墨九在他的眸子裡搜尋到一種難以名狀的幽冷。
似欲言又止,又似若有所思。
她琢磨一下,半眯著眼打量他。
“蕭家既然知道了那順已然離心,那肯定兩家就撕破了臉。而如今,阿依古長公主還信任著那順,他與蘇赫世子也都在陰山,這就奇怪了——”
壓了壓嗓子,她瞄著蕭乾的臉,身子前傾一下,低低問。
“你是蕭家人,那順為什麼還要幫你?”
“你怎知,他在幫我?”蕭乾反問。
“那個金帳裡的蘇赫世子,是辜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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糾糾纏纏需要說明白的事太多了,希望大家不會覺得枯燥——
好大一盤棋啊,下得神經都錯亂了,奴婢退下了,小主們慢用。
坑深234米,再敘前情
蕭乾目光微微一閃,沒有意外她的問題,只深深看她。
“阿九認出他來了?”
“是啊。”懷疑蘇赫世子是辜二假扮的疑惑埋在心裡太久,這會兒終於解了惑,墨九稍稍鬆了一根弦,“別說,辜二扮演蘇